“滚上来!”秦海还是忍不住朝身后的女人发火,“在磨蹭我把你丢在这里,你认得路下山吗?”
“不认得!”陆晓岚跳上了秦海的背脊,缠住他的颈脖笑说,“别丢下我,我怕蛇。”
秦海思考片刻,嘴角扬起了戏谑的笑意,“我们中午吃蛇羹吧,我知道山下有一家农户做得不错。”
“恶心死...”
“红烧和熬汤都不错,滋补。”
“滚!”
两人就这么相互调侃对方,陆晓岚很享受与秦海的这种相处方式,他的每一句责骂和嘲笑,都带着细致入微的关心和爱护。
花了将近一小时,秦海才背着陆晓岚从半山腰上走下来。陆晓岚伸手帮他擦汗,贴在他的耳边轻声问道,“秦海,刚才跟你妈说了什么?”
秦海想了想,故意卖关子说,“八卦。”
“说来听听嘛,是不是关于我的?”陆晓岚捏了捏秦海的耳垂,又戳戳他的下巴,却始终换来对方的沉默。
越野车就停靠在路边的竹林旁,秦海费劲地把陆晓岚放在车子旁的石凳上,嘴唇泛白,脸色也不自然。陆晓岚正想说些什么,低头发现自己白色的衬衣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鲜红的血迹。
她心里一惊,连忙把秦海的衣服翻起来,发现他的后背布满划痕,早已血肉模糊一片。“你受伤了,怎么不出声。”
“小事。”秦海挥了挥手,示意陆晓岚到车上取药箱。这刻的陆晓岚终于明白秦海的车里为什么总会备上药箱,因为他受伤的次数实在太频繁。
身后的竹林沙沙作响,树下的两人背对面而坐。陆晓岚小心地帮秦海消毒、包扎纱布,望着他布满疤痕的背后,心痛不已。
“如果每一个疤痕都代表一个故事的话,你背上的伤可以写成一本书。”陆晓岚把东西收拾好,盯着秦海裸.露的后背,手指顺着背脊往上抚摸,扫过他每一寸疤痕。“还痛吗?”
秦海伸手抓住了陆晓岚的手腕,让她的手臂缠着自己的腰间,浅笑说,“不痛。”
事实如此,秦海至今为止经历过的痛楚只有两次,第一次是妈妈的离开,第二次是得知陆晓岚自杀以后,在医院里看着她孤单而无助的背影。
“其实刚才我跟你妈妈说了会儿话,答应她一些事情。”陆晓岚把脸贴在秦海的背上,轻声说道,“我答应她,会好好照顾你。”
秦海先是错愕,然后内心泛起一丝莫名的感动。秦海紧紧握着陆晓岚微凉的手掌,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次他决定带她拜祭自己的妈妈,心意坚决,认定眼前的女人就是自己这辈子最后的女人。
选择高调地让所有人知道陆晓岚的身份,是因为秦海已经坚定了自己的内心。与其偷偷摸摸地在一起,不如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让所有畏惧秦海的人,都不敢动他女人的一根头发。
陆晓岚足够坚韧,秦海也不是畏畏缩缩的人。仇家也好,警察也罢,他从来不相信命运,只深信命运掌握在每个人的手里。记得有一句经典的广告台词说,“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秦海珍惜与陆晓岚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哪怕明天会横尸街头,也不会因为顾忌而错过每一次的相守。身为游移在黑与白之间的人,他无法预料两人之间的结局,但至少会在自己有生之年,无怨无悔地守护她。
“小岚!”秦海轻声地呼唤陆晓岚的名字。
“嗯?”陆晓岚抬起头,清秀的脸容带着几分红晕。她的笑容逐渐在阳光下绽放,脸颊上的小酒窝比任何时候都甜美迷人。
“明天回海市,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陆晓岚想也不想地回答,“好。”
简单吃了一点干粮,秦海就带着陆晓岚驱车离开竹林。
没走多久,天色渐暗。越野车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速度不能过快,眼看乌云压顶,狂风暴起,他们却还没有走出山路。
“要下雨了。”陆晓岚自言自语地说。
话音刚落,珠子般大小的雨点开始疯狂地拍打挡风玻璃。雨越下越大,几乎看不清眼前的路。
“要不我们先避雨,晚点雨停了再回去吧。”陆晓岚提议说。能见度太差,山路又不好走,要是遇上山泥倾泻,很容易出意外。
秦海叹了口气说,“看来这场雨真的很大,前方路段好像遇到山泥倾泻。”
顺着秦海手指的方向,陆晓岚终于看清楚不到十米以外的路口,大树倒塌、砂石从山坡上不断落下。
秦海扭转方向盘,往一旁的小路驶过去,穿过池塘和被淹没的田地,很快来到一个小小的村落。
“我先下车探路,你在这里待着。”秦海丢下一句话,然后推开车门,冒雨往前方的民居跑过去。
雨水疯狂地拍打着车窗,外面朦胧一片。陆晓岚坐在车里,用手指不断地在玻璃上画圈圈,心情如同着骤然而变的天气,局促而不安。
过了约莫十五分钟,秦海又匆忙从民居跑出来,手上多了一把雨伞。他敲了敲车窗,示意陆晓岚下车。“我们先到前面的民居避雨。”
看到秦海镇定的表情,陆晓岚才松了一口气。她推开车门,腰部立刻被他的手臂揽住。
雨伞不大,却几乎都遮在陆晓岚的身上。秦海脱下外套包裹住她的身体,几乎抱住她走进了村口的一间前。
推门而进,一阵温暖的气息迎面扑来。房子很简陋,可是收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