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在陆晓岚的身边耳语了半小时,她才翻了个身,坐直身体,用哀怨的眼神盯着秦海,表情呆滞,“秦海,你的爱让我感到窒息。”
---你的爱让我感到窒息。
这是秦海认识陆晓岚以来,听过最让他心碎的一句话。他愣了好久,就连对方把手抽回,重新躺回去也浑然不知。
“小岚,再等一个月,很快我就能给你满意的答案。”在关掉台灯之前,秦海隐晦地说了这句让陆晓岚捉摸不透的说话。
陆晓岚说得没错,秦海得到了她的人,却守不住她逐渐飘远的心。虽然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可是两个原本爱得死去活来的人,现在却形如路人。甚至从那晚以后,陆晓岚除了吃饭,就再没有踏出卧室半步。
每天深夜,秦海都会拖着烂醉的身体回来。可是在进入卧室开始,他的动作都会变得很轻柔。每次洗去一身酒气以后,他都会换上从前陆晓岚给他准备的家居服,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傻傻地望着熟睡的女人发呆。
记得那一天的天气很冷,他半夜冷醒过来,连忙从衣柜里翻出一床新的被子,给身旁的陆晓岚盖上。因为她说过,“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开暖气,冷了,多盖被子就好。”
躺回去辗转反则睡不着,秦海从身后轻轻抱住了陆晓岚瘦小的身体,手掌抚过她微微凸起的小腹,像触电般缩了回去。然后把额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呢喃细语,说了一句让她想要落泪的话。
“小岚,我求你,求你不要离开我。没有你的世界,我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语气卑微,宛如阳光下的尘埃,风一吹就散。
接下来的日子,秦海和陆晓岚的关系,恢复到从医院回来的那一个月的时期。他待她的感冒好起来以后,每天带着她回银鹰,几乎贴身不离,甚至在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也没有避开她。
秦朗曾经来过公寓几次,但每次都被秦海赶走了。
随着月底交易的日子越来越近,银鹰上下都进入了一级防备的状态,秦海抽烟也越来越凶,甚至到了一天两包的程度。
但他依然遵守承诺,每次抽烟都避开了陆晓岚。
玫瑰自从那天对陆晓岚恶言警告以后,就没有在银鹰出现过。银鹰里有很多种对她的传闻,有人说她被秦海送出国了,也有人说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暴打一顿,然后毁了容;更离谱的谣言,是说她争不过陆晓岚,被灭口了。
无论是哪一种原因,陆晓岚都不曾放在心上。因为当你不在意的时候,心就不会痛。
江小七每次看到陆晓岚坐在椅子上发呆的时候,总会不断地叹气,然后劝说,“小岚,虽然海哥的做法有点偏激,可他是因为害怕失去你,才会这么做。认识他十几年,我从未见过他有失控的时候,唯独在你面前,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小七,我都知道,只是我无法管住心底的绝望。”
在交易的前一天,陆晓岚像往常一样坐在银鹰内室的沙发上,无聊地翻阅报纸。在经济板块上,报纸用了很大篇幅报道这次秦朗被抓的事件。
生活是如此的捉弄人,想不到秦朗这次涉及的经济纠纷案,最终的主谋竟然是秦氏在海市的最大竞争对手。对方夸大并且散布了关于秦家兄弟为了女人反目成仇的事件,恶意操控股市,才导致秦氏的股价一夜暴跌。
虽然已经真相大白,证明这些阴招并非全然秦海所为。可是恩恩怨怨,谁是谁非,已经不再重要。
当她翻到最后一页娱乐版时,看到右下角写着一行潦草的字迹。仔细一看,是淡淡的铅笔字,“南门女洗手间,靠窗的一格。”
她警惕地环顾一眼四周,然后快速把写有铅笔字的一角撕下来,放在口袋里,若无其事地对负责监视自己的年轻男子说,“我去洗手间,不放心你可以跟着。”
因为秦海安排了不同的人轮流保护陆晓岚,她也记不起自己身旁的这个年轻男子,到底叫什么名字。“对了,秦海人呢?”
对方目无表情地回答,“海哥出去了,说晚饭前回来。”
早上的时候,秦海带了一大帮兄弟出去了,所以在内室里的人并不多。她拉好外套的拉链,穿过大厅拥挤的人群,往南门的洗手间走去。
银鹰的洗手间装修豪华,最大的特点是隔音效果好。她站在镜子前整理好散落的发丝,洗干净双手,待身旁穿着紧身长裙的中年妇女离去后,才往最后一格厕所走去。
她推了推门,发现门是反锁的。沉思片刻,她弯曲手指有节奏地敲下一串摩斯密码,然后门才被里面的人开锁。
陆晓岚快速走了进去,发现张俊贤正靠在角落里,脸色阴沉,看上去满怀心事。
“明天货柜就会到岸,你能确定他们藏货的地址吗?”张俊贤开门见山地问道,声音小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
自怀孕后,陆晓岚站久了会感到累,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轻声说道,“傍晚五点半,码头三号仓库直接提柜。然后会到城北放置红酒的仓库待一个晚上,再把货分到拆家手里。”
微微松了一口气,张俊贤满怀感激地说,“这么说,在他们把货卸在红酒仓库的时候,我们行动最适合。”
“嗯。”陆晓岚平静地应答。
“你记住我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明天以后,你想办法甩开秦海,他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带在身上,包括银行卡、汽车或者任何与他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