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儿是娘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此刻我倒真有剜肉刮骨的痛楚,永无止境地流血,浓腥刺鼻,一群黑羽秃鹫盘旋在天边,虎视眈眈怪叫着,在等着我断气。
可笑我一只凤凰,要被一群秃鹫啄食了,这一生何其狼狈,我缓缓垂落手臂,放弃抗争,垂死之际,想起华予抚琴的模样,低垂眼眸,海棠花缠绕月白衣影。
“夙儿……”那低回的嗓音又徘徊耳畔,我还记得他拨捻琴弦,吟唱我最爱的曲调:“双鲤戏,采菱歌,经卷泛黄春秋去,年年岁岁候卿归,孤途何人钓风月……”
恍然想起大鹏鸟的传说,迷蒙中要捕捉一线意识,又化作飘渺的碎片,莫名悲伤,似花落人忘的痛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