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暗地筹谋的一切,曾经帝君逼他娶一国王姬为妻,而我身份卑微,只许他纳我为妾,主君便费尽心思捧高我的地位,我拥有的权势,都是得他庇护。
一品丞相,同二品神司,算是下嫁了。帝君像是意料之中,无限惋惜道:“丞相惊世之才,可惜了……”
我不敢看主君失落的模样,一散朝就逃走,殿外春色依依,而风还是春寒料峭,吹得我背脊嗖嗖发凉。
云间黄鹂离群,我傻看着忘记时间,直到侍女开口问我去向,可我不知哪里安全,“先罢。”
琪思的相亲宴还没这么快开始,而且我不敢见他外冷清,书童好像知道我要来,递上温度正好的龙井,我恍惚啜饮两口,直奔内阁而去。
不知上回没借到的《丰胸养颜十全大补汤》,现在有没有存货了,哦?何时设的新书架,摞得整整齐齐,我默读旁边的告牌:“丞相专用,闲杂人等不得借阅。”
这又是谁趋炎附势,巴结本官?我欣喜翻看,全是我历年求而不得的典籍书卷,我直接掏出《丰胸养颜十全大补汤》,寒风突袭,旁边有烈红衣影闪来。
我赶紧抱着秘籍逃遁,他轻而易举将我逮住,抵押在柜壁上,我挣扎中碰落一排书卷,哗啦作响,而守门的书童仿佛耳聋,也不进来探看情况,我颓然认命。
他眼中血丝纵横,沙哑道:“位极一品可满足了?”
我迎视他暴怒的模样,抖得像筛糠一样,他缓缓抚上我的脸颊,将额头抵在我眉心,低低喟叹:“我了却你的宏愿,可你又何时能了却我的夙愿?阿夙……”
这饱含辛酸的呼唤,瞬间催落我的泪,我不知为何变得这样爱哭,他顺势吻去我的泪珠,细致地温柔地,我情不自禁环住他脖颈,想拥有他,舍不得放手。
他抚摸着我的脸,“你总是爱这么折磨我,而我总是一次次被你攻陷,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再度沉迷放纵,他悄悄解开我的衣襟,纽扣一颗颗崩开……
窗外春光明媚,莺啼燕喁那么近,情丝萦绕。
我早已抛掉矜持和羞耻,突来的风吹起他的长发,一根根如柳枝飘扬,而我的心早化作一池浊浪,这么长的光阴,我仿佛又回到从前的阿夙,深深依恋他。
不是尊贵无匹的女官,也不是九重天安插的间谍,那时是我最愉快的日子,在胥月宫,和他朝夕相对。
此刻的他,像一头长年饥饿的野狼,逮住机会就狠狠吞食,他揉着我的背,将衣料揉得一团皱,我只能忍痛。
一道刺眼的白光将他弹飞,他后背猛撞在墙壁上,低低痛哼,眼瞳猩红如血,他像要蓄力再攻,恰逢书童敲门汇报:“神司殿下,相亲宴快开始了……”
我赶紧低头系腰带,可越急越系不好,他抱着臂饶有兴趣看着我,我嗔他一眼,“你解的,你给我系好!”
他上前帮我系衣带,似笑非笑:“看着,官袍是这样系的,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和从前一样笨。”
我蔑笑:“你倒是很有长进,都会解姑娘衣裳了。”
他在我耳畔暧昧道:“只有在你面前,我才会这样流氓,别以为你娘这点技俩能防得我,咱们走着瞧。”
我惊恐抬眼,他牵着我出去,“别误了时辰。”
琪思被扬灵押到门口,一见我脸色羞红,我低头一瞧衣领皱巴巴的,主君帮我折好领口,扬灵也傻眼了,我幡然醒悟,摸摸或深或浅的牙印,顿时脸颊烧烫。
扬灵结巴道:“要不……要不丞相先去梳妆一下。”
我抚平凌乱的鬓发,一扬头傲然而去,我要向世人证明风华这玩意,是内在流露,主君似笑非笑跟紧我,将琪思踢回去换装,琪思临走前怯怯瞄我们一眼。
相亲宴正式开始,十八位美少年陈列两排,都是青葱水嫩的模样,向我毕恭毕敬行礼:“丞相万福。”
我像老鸨巡查,所过之处少年纷纷垂首,我随手抬起一个青衫少年的下颌,他仰脸,是温文儒雅的眉眼,恍若春风徐来,我痞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敢直视我,嗓音紧张生涩:“在下沈艾言。”
我玩味看他羞涩的模样,慢悠悠道:“艾言……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慕之诸芳,不可言也。”
他惊恐瞄主君一眼,埋低了头恭敬道:“小生蒲柳之姿,不敢高攀丞相,此生……此生只愿做大人女婿。”
主君轻蔑横他一眼,冷哼:“这么纤弱儒雅,一定手无缚鸡之力,本君如何敢把女儿托付?这个落选。”
沈艾言懵然无措,被扬灵劝走,我继续踱步前行,眼前这人五官英俊,面容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眸漆黑明亮,他不卑不亢道:“下官五品骁骑将军江武。”
我拍拍他坚实的胸膛,鼓劲道:“本官看好你哦。”
主君逡巡他魁梧的面容,皱起眉宇,“武将平时驻守边关,本君的爱女岂不独守空房?要是出生入死再有个不测,莫非要让琪思守寡,这个也给我请出去。”
江武脸色难看,抿着唇一言不发,迈步离开。
这么一会功夫就落选两个了,秀男们估计觉得我是灾星,我所过之处哀鸿遍野,所以都战战兢兢的,生怕被我点名中招,可这哪能怪我呢,都怪主君挑刺。
得给琪思多留些选项,接下来我不再调戏美少年,快速浏览一遍,最后停驻在玄袍男子面前,我指着他质责问扬灵:“怎么还有个这么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