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那蔡科长越来越过分,竟然对吴启智说,林月娇是单身,吴启智也是单身汉,不如两个人凑在一起过日子。
开始吴启智还装傻充愣的,可是那个蔡科长越说越明显,昨天晚上,竟然隐隐有威胁之意,大意是如果吴启智不和林月娇在一起,那笔贷款也就泡汤了。
吴启智只能继续装傻,用别的话题岔开了。
但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林月娇这回对蔡科长显然下了血本,利用蔡科长拿捏住了吴启智。
这笔贷款对吴启智十分重要,如果有了这笔贷款,老城区的拆迁重建速度就会加快,能赢得相关部门的信任,就会给他更多的工程。
吴启智不缺质量和速度,最缺钱,所以在蔡科长这里卡了脖子。
吴启智当然不好和女儿说得这么细,只能大约说是蔡科长那里审批关不好过。
腊梅知道,现如今银行放款审核宽松,一个信贷科长手中的权力大得吓人。
许多信贷科的如果玩得转,胆子大,甚至敢和贷款人联手玩空手套白狼的游戏,反正国家银行里的钱能套多少是多少,大不了最后贷款还不上,宣布公司破产,那笔贷出来的钱转为呆账坏账,一点责任都不用背,实则都落到了私人口袋里。
蔡科长一直让父亲去请客陪客,但是在贷款事上却不松口,看来肯定有猫腻呀。
腊梅只恨自己在这方面没什么能耐,帮不上父亲,但却直觉这件事和那个叫林月娇的女人脱不了干系。
腊梅留了心,等父亲去上班之后,她便去打了呼机,叫徐叔出来。
两人到一处茶馆坐下,腊梅便问他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叔便说了林月娇请蔡科长做媒的事,还说那个蔡科长一直在夸林月娇,说她如何贤惠,善良,是个贤内助,有福气,旺财,大意是让吴启智快娶了林月娇。
腊梅听得都快吐了,就林月娇那种素质的女人,如果真的娶进门了,肯定是家宅不宁。
对她好不好,坏不坏的,倒是无所谓,反正腊梅再过半年就要去上大学了,重要的是能对父亲好。
林月娇那个女人,一看就是搅事精,父亲找了她,绿帽子不得戴个十顶八顶点?
而且林月娇现在就和那个蔡科长暧昧不清的,干哥干妹,谁知道他俩是什么关系呀?
腊梅气愤地说了一句:“这个女人,真是痴心妄想。徐叔,你查过这个人的底没有?”
“查了,也没有什么太可疑的地方,邻县人,一年前离婚,来这边的酒楼做卖酒的销售小姐。
和那个蔡科长能够结拜,估计靠的是蔡科长那个叫琼姐的小三。琼姐和林月娇以前租住在一起。”
“原来如此。那蔡科长的家庭底细呢?”腊梅问。
“蔡科老师,在离县城三十多公里的乡下教书,并不是每天都在家,只有周末和寒暑假在家。
二人有个上中学的儿子,现在由家里老人帮着照看。
所以蔡科长没有家庭的束缚,没有妻子碍事,很逍遥。”
徐叔还是挺能干的,把这些资料都调查清楚了。
腊梅听了,一时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便道:
“徐叔,多谢你。”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你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做。”
虽然是父亲公司的职员,但是徐叔罗浩介绍的,当然更倾向于听从了腊梅的话。
“徐叔,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盯紧父亲和那个叫林月娇的,不要让他们单独在一起,不要给林月娇机会。
我怕林月娇没有得到我爸的回应,会使出什么下作的手段。我爸这个人还是很负责的,到时候,说不定就得娶她进门了。”
听腊梅说完,徐叔倒是有几分暗讶,腊梅看着就是个不谙世事的高中生,可是她怎么懂得这么多商场上的尔虞我诈?
甚至无耻下作的做派,腊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腊梅和徐叔分开后,思忖一番,觉得要解决父亲的这个危局,重要的还是让蔡科长能放出贷款。
但到底要怎么做?
除非,有人能降住蔡科长。
今天吴家喜迁新居,吴家便在县城最大的望江酒楼设宴,款待来贺的亲朋。
吴家四个儿子,包括吴家二老,都在县城最贵的富人小区容桂小区买了大房子,还是电梯房,这让中午被请来赴宴的亲友们羡慕不已。
桃源村主要是以吴姓居多。但凡有红白喜事,宗亲们以户为单位,每户出一个成年人,还可以带一个幼儿赴宴。
乔迁之喜是人生一大喜事,吴家请客,所有的宗亲都按规矩来了。
在望江酒楼里,吴家摆了二十桌,热闹的气氛堪比喜宴。
吴栋梁夫妻俩听着亲友们的恭喜,脸上的皱纹都笑得绽开了。
腊梅没过去很讨厌这种人多的红白喜事宴席,她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真正地同甘共苦,你倒霉了,人家在心里嘲笑你,表面上假惺惺地同情你;
你幸福了,人家嫉妒你,表面上笑嘻嘻的,心里其实恨不得捅你一把刀子。
但这一次,看着家人喜气洋洋的脸,自豪的神情,腊梅忽然觉得,只要自己拥有快乐的心态,满足的心绪就好了。
别人再怎么嫉妒,也只能够在心里暗戳戳地,不能拿出来亮相在光天化日之下。
家里的人终于能够整整齐齐坐在一起,享受着美食,接受一众亲友或真或假的祝福,这是上辈子腊梅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