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心嘛,就让老四破费一下,这东西喝了挺上头的。”
吴栋梁笑着拿起玻璃瓶,瓶口对着嘴巴,“咕噜咕噜”灌了一气,然后马上打了个大大的嗝,把大家都给逗乐了。
腊梅也乐了。
少林可乐,好久以前的记忆了,爸爸不买来喝她都忘了。
腊梅也拿起少林可乐往嘴里灌,一股久违的熟悉味道在口腔里弥漫。
这个年代的奢侈国货饮料。
“三哥,一会儿可乐瓶你拿去退,在咱小区出门的信义小卖部。”
吴启智道。
他知道蔡芳芳贪小便宜,所以这么说。
玻璃瓶的饮料要整箱抱回家,都要先付瓶子的押金,一瓶可乐的押金是一毛钱,这一箱子可乐有二十瓶,能退二块钱。
蔡芳芳一听有这笔意外的收入,高兴地说好,也不嫌搬可乐箱子重了。
大家都聊得很热闹,以至于电视剧里演的热火的电视剧都没人看了。
吴启智提议:“要不咱们再来点啤酒吧,冰镇啤酒配盐水鸭、卤猪耳朵,我去底下卤料摊切一些卤料。”
今晚吴启智摆明了一副要狂欢的架势,没有人反对,于是吴启智叫上大哥帮忙,兴冲冲地下楼去买吃的了。
不一会儿,他们一人抬了一箱冰啤酒,吴启智手里还提了一袋子的卤料回来了。
大家把客厅中间的茶几铺了几张报纸,卤料袋子打开,啤酒也一样开了瓶盖,一人手里塞了一瓶,是一块三一瓶的钱江啤酒。
吴俊嚷着说他也要喝啤酒。
吴振东敲了敲他的脑袋,说:“等你上大学再喝,现在喝了会变傻瓜的。”
一听说会变傻,吴俊也不敢强求了,眼巴巴地看着众人喝,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v手机端/
吴启智笑了,说:“阿俊,那你试着喝一口,你要敢喝,今晚破例给你喝一杯。”
吴俊就着吴启智的啤酒杯喝了一口,一入嘴就哇哇乱叫:
“太苦了,一点也不好喝,不知道你们怎么喝得这么起劲?我不喝了,我要喝可乐!”
“行,可乐包给你和腊梅。”
大人们都笑了。
看着孩子们围在身边,这是吴栋梁和颜瑛最高兴的事了。
儿孙环绕,都有出息,颜瑛觉得这辈子前半生虽然吃了苦,但日子就像倒吃甘蔗一样,慢慢甜了上来。
等最小的孙子也考上大学,他们吴家就妥了,也不亏了他们二老辛苦了半辈子。
一家人喝酒看电视聊天,终于熬到了十一点五十分。
吴启智这时已经喝不下酒了,焦躁不安地看着客厅上的挂钟,嘀咕道:
“你说这钟到底准不准?我看还是手表准吧?”
“哎,启智,也不差那几分钟,咱们掐着十二点去查呗!”吴启明道。
这年头百姓家里有电话机的不多,查分有几个渠道:
偏僻山村就等学校直接发来录取通知书;
城里的孩子还有一个途径就是用电话来查询,或者等成绩出来,去学校找班主任查。
腊梅莫名也开始有些激动起来,毕竟她上辈子没上过大学,这辈子马上就能够得偿所愿,岂能不高兴?
在容远县城边上,那座荒废果园的工具房前,孙谋看着山下灯火次第熄灭的县城,嘴角不时浮起一丝冷笑。
他知道今天晚上过了十二点就可以查高考分了,腊梅能不能考上大学,一会儿就见分晓了。
可是这时候,他倒是真心希望腊梅能够考上,如果考上了,腊梅的人生也达到了顶峰,对他来讲,就是对腊梅下手的时候。
他拼着再被判个十几年,也要让腊梅这辈子不痛快。
而对一个女人来讲,能让她最不痛快的是什么事呢?
势必是在她的“贞洁”二字上做文章!
孙谋想着需要准备的工具,脸上浮出了狞笑。
为了这一天,他筹划了太久了,甚至还去邻县偷了一辆小工具车来作为交通工具。
如今的道路上都没有监控摄像头,作为熟练的老司机,他要偷一辆车并不难,难的是有没有偷车的勇气。
以前他是正经公家单位的司机,当然犯不着去做这种事,不过,如今他已经是有案底的人了,索性破罐破摔。
再说,这个国家这么大,犯了案之后,只要筹划周密,总有他的藏身之地。
要么往人流多的地方一头扎进去,比如说深圳这样的地方,要么就去人烟稀少的大漠边疆。
孙谋在监狱里可是得到了很多老犯人的真传。
那些老犯人都是不止一次犯过事的,最少也是二进宫,三进宫的,都很有经验。
他们互相交流之下,让孙谋觉得藏身之所,就是这两种地点最佳了。
当然还有一种更不容易被查到的地方,那就是深山老林,采石场,煤矿等等荒僻的地方。
但这样的地方太艰苦了,大部分会盗窃、抢劫的人,都是好吃懒做,又贪图享受之人,若不是犯上人命案子,怕丢了性命,绝不会藏到那么艰苦的地方受罪。
孙谋走到自己的偷来的小工具车里,检查了一下车里的绳索,捂嘴用的毛巾,药水,觉得该有的东西都有了,这才心满意足锁上车门,躲进屋里睡觉,养精蓄锐。
随着墙上的挂钟敲响十二点的钟声,吴启智第一个扑到了电话机旁,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拿起话筒,按下电话机的免提键,然后输入了查询电话。
随着查询电话的接通,他又按照提示输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