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叔叔叫什么名字?”腊梅好奇地问。
罗家确实有力量,罗浩用人亦是精准打击。
教育厅的人当然可以督查这件事!
“你去了就认识了?到现场我再给你介绍。”罗浩还卖了个关子。
腊梅笑笑,两人照样骑上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往县城鑫源酒店而去。
二八大杠的凤凰牌自行车是罗浩外公的,买了差不多有五、六年了,罗浩外公后来因为年纪大,不敢骑了,一直闲置着。
罗浩回家后,给自行车的零件上了机油,外观重新擦洗了一遍,整辆车虽然陈旧,但现在全车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整洁之感。
腊梅不知道罗浩在村道上骑自行车,为什么要一路慢悠悠地按着车铃,明明前面没有阻碍。
但当路人的目光纷纷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腊梅才有点明白罗浩的小心思。
原来是这样啊!
他在无声的炫耀自己的女朋友!
一想到罗浩这点小心机,腊梅的心甜得都要醉了。
原来被人时时刻刻捧在手心里,被他对人炫耀的感觉那么好!
都说炫耀是一个负能量的词,但是罗浩就是有这种本事,生生地把“炫耀”变成了腊梅想起来就陶醉的词。
鑫源酒店在县城属于物美价廉的平民酒店,房间进去就像单位的招待所一样,木椅,木板床,热水瓶是那种红塑料壳的,需要热水还要自己到楼下去提,服务员是不会帮你提上楼的。
腊梅和罗浩到了鑫源酒店后,两个人爬楼梯上了五楼。
腊梅发觉这家酒店唯一的好处就是还挺干净的,没有蜘蛛网,地上没有乱扔的垃圾,环境看上去还挺清爽的。
能住这样的酒店,也看得出这位教育厅的来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廉洁自律,不讲究奢侈和排场。
这让腊梅对他有了几分期待。
要知道,现在奢侈之风已经冒头,有些单位负责人天天沉迷于迎来送往的酒宴。
国产的酒非茅台不喝,洋酒非三、五百以上的不喝,说起来匪夷所思,不可思议。
毕竟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收入才三、四千元不到,但这些管着他们的人,却能一夜之间吃掉他们一年的收入。
不过事实就是如此。
越往上,招待的规格越大,象省厅这位,住容远最好的电梯房酒店、吃喝都要有甲鱼都是正常的接待了。
所以他能住这样的酒店,腊梅便对这件事多了几分信心。
这件事谁来督查效果是不一样的,就像刘老师去打复核证明,人家连卷子都不会给他看,一个公章,一个签字就解决了这个可以决定腊梅人生前途的大问题。
但是如果省厅来人,容远这里自然不会也像应对刘老师那样随便了。
“他说是住在五零六,应该就是这间没错了。”
罗浩站在朴素的木门前,看了看房间的门牌,然后敲响了房间的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男人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
“郑叔叔,好久不见。”罗浩赶紧打招呼。
腊梅定晴一看,这位郑叔叔四方国字脸,头发浓密,但剃得很短,几乎贴着头皮,显得很干练,戴着黑框眼镜,不苟言笑,身上那股气质,一看就是做督查的,沉稳内敛。
相由心生,一个人可以掩饰自己的相貌,可以伪装自己的表情,但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气质,很容易暴露一个人的性格。
毕竟,一个人再怎么装,除非是面临生死关头,也不可能装得那么彻底,那么长久,早晚会把自己的狐狸尾巴露出来。
腊梅对此人颇有好感,也跟着礼貌地叫了一声郑叔叔。
“二位请进。”看到腊梅眼神锁定了他,对方道,“这位就是腊梅同学吧?”
“对,就是他,腊梅,这是郑健叔叔。”罗浩向腊梅介绍道。
郑健请他们二人进屋坐下。
腊梅一看屋里,装修得很朴素,放着两张木质的单人床,套间里面也一样放着两张木质的单人床,都堆放着行李,看来他们至少下来了四个人。
屋子里放着两个红塑料壳的暖水瓶,摆放电视的木桌斑驳脱落,牡丹牌电视也显得很陈旧,至少也有五六年头了。
见他们住在这么朴素的地方,腊梅也对他们充满了好感。
“腊梅同学,在来之前,我们就已经调阅了你的相关学习档案,你很优秀,平时考试也很稳健,从未失手的记录,包括你高考后的估分,都和罗浩说的事实没有什么出入。
这件事我们会追查到底的,请你相信我们组织的力量。”
腊梅听他这么说,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滋味,又酸涩又温暖又委屈。
直到这时候,她的委屈才释放了些许,但她知道这只是事情的起点,还不是终点。
于是,腊梅站起来,深深地给郑健鞠了个躬,说:
“郑叔叔,能不能沉冤昭雪就靠你们了。”
“哈哈,腊梅同学比窦娥还冤。”郑健开玩笑道,然后赶紧站起来,隔空双手做了一个轻扶的动作,道,“不用这么客气,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维护高考的公平正义,本来就是我们职责范围内应该做的事。”
说完了相关的话题,郑健又详细地询问了腊梅周边的一些情况,还有一些异常现象,他一一记录在案,然后蹙着眉头,若有所思,仿佛在思考什么。
腊梅和罗浩也不敢打扰他的思考。
这时腊梅看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