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启亮怒了,用手指着程武的鼻子道:
“我家侄女学业优秀,年段前十、清清白白一个小姑娘,你非往她头上泼脏水,你做人还有良心吗?
你可是个老师啊,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你对你自己的女儿会下这样的狠手吗?你会用这样的语言来侮辱他吗?”
程武被吴启亮几句话问得无言以对,但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达到副高评审的条件,职称却被吴启亮夺走,心里那股一直憋着的邪火,“碰”地燃烧了起来。
趁他病要他命,此时把腊梅踩在脚底,损毁腊梅的名声,吴启亮肯定会气得暴跳如雷,郁闷不已,还沾了一身腥,形象彻底转负。
用作风问题来整人是最好手段。
要整惨一个人,不管男女,只要说对方作风有问题,造成舆论影响,就算是查出来根本没有作风问题,但大家心里总还是有点怀疑。
作风问题,是泼脏水的最好方式,程武深谙三味。
腊梅正好牵涉到桃色案件中,是老天爷给他最好的反击吴启亮的机会,所以哪怕被吴启亮和腊梅反抗,他也要把这个观点进行到底。
“吴启亮,你别得意,你敢指着我鼻子骂?我告诉你,我还真就有这个权利了,我是政教处主任,我有权判定一个学生的素养,若是一个学生的素养不符合一中学生的标准,完全可以开除她!”
“程武,你这样做就太过分了!”
吴启亮气得脸色通红,太阳穴边青筋暴突。
别看他斯斯文文的,事实上,他们兄弟几个还真不是善碴,年轻的时候都在街头混过,只不过吴启亮脑瓜子好用,擅长学习,竟然让他考上大学做了老师。
但年轻时那个混街头的刁蛮劲和野性还在,只不过平时潜藏在教师斯文的外表下。
这时,他被程武三番五次刁难腊梅气炸了,尤其看到腊梅一脸懵懂不自知的模样,心里的保护欲更是爆棚,怒气爆发了出来。
吴启亮眼睛四下一瞅,看到放在边上的板凳,便一个箭步上前抄起了板凳。
在场的人都万万没想到,吴启亮一个文质彬彬的老师,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人,此时竟然会抄椅子砸人。
看到吴启亮抄起椅子,程武心里不禁有些发毛,边用手指战战兢兢指着吴启亮,边道:
“你要是敢打我,你明天也得滚出一中!”
“打的就是你!”
吴启亮早就忍他很久了,之前职称评聘的问题,程武一直找各种借口卡他。
事实上,吴启亮并未去争这个副高的职称,只是在评审的时候,他的业绩明显各方面都比程武优秀,所以职称就评给了他,没想到程武一直以为是吴启亮把他的职称抢走了,怀恨在心。
吴启亮拿到副高职称后,原本以为很快就能够聘上副高,但万万没想到,就是老聘不上,评聘分开,如果评上职称,但聘不上,一样是拿不到副高的工资,白瞎。
后来吴启亮才知道,原来是程武一直在有意打压他。
这笔账吴启亮记在了心上,但这些都尚属能忍的范围,没想到程武又把欺压的磨爪伸到了腊梅的头上,还扬言要把没有犯错的腊梅开除。
腊梅是什么人?他们顾家唯一的姑娘,小时候,粉嘟嘟的一团,别多受大家宠溺了。
长大了又很优秀,学习刻苦努力,学业优异,如果正常发挥,肯定能考个好大学。
却不想遇到了那档子的事情,本来腊梅就因此遭受了很大的心理打击,现在程武竟然抓住这个痛处,三番五次刺激腊梅。
吴启亮忍无可忍,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刹那都爆发了出来,他拿着板凳,狠狠的向程武砸了下去!
程武万万没想到,吴启亮真的敢动手,当板凳砸来的时候,他唯一的感觉就是我命休矣!
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挡了一下,并转身避让了下,亏得他这下一躲一挡,板凳被他手一推,擦过了他的额头,顿时血“哗哗”地流了下来。
头皮本来就是血管丰富的地方,哪怕划了一条伤口,都会有血流成河的感觉,何况一个这么大的口子,血都糊住程武的眼睛了,他有些懵,更是害怕,以为血流这么多,自己是不是要死了,顿时如杀猪一般惨叫起来。
腊梅万万没想到,二伯父竟然会为了她和程武开打,还搞得这么大,腊梅想要阻止时,二伯父手里的板凳已经砸下去了,腊梅只能拉着二伯父的手道:
“二伯父,别打了,打死了他,你都得坐牢!”
“腊梅,他这样污蔑你,伤害你,我这都要气炸了!”吴启亮指了指胸口,道,“他平时拿工作打压我没事,平时挤兑我也没事,但是他欺负你,欺负我们顾家唯一一个姑娘就是不行!”
说时迟那时快,吴启亮再次抄起板凳,往程武身上欲重重砸去。
程武看到吴启亮这样的气势,真的吓坏了,他感觉到了吴启亮身上那股不死不休的气势,再加上自己的头已经被砸破,流了半拉子的血,他捂着脑袋,边夺门而出,边尖叫道:
“来人啊,要出人命啦!”
吴启亮脑子已经发热了,根本不顾后果。
腊梅还是第一次看到斯文的二伯父发飙,所谓的不要欺负老实人就是这样……
程武一看势头不妙,趁着腊梅拉着吴启亮的时候,飞快跑了出去,边跑边喊救命。
程武的惨叫声和血拉糊糊的惨状,成为了90届一中高中师生记忆鲜明的一幕,永远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