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腊梅推开,不想拿 。
一百块钱,是现在干部两个多月的工资,拿在手里可烫人了。
“拿着吧,以后爸爸肯定会赚很多很多钱,你只管花就是了,我就你一个女儿,我不疼你,谁疼你?”
吴启智的话,让腊梅心中热泪涌动。
因为爱,才这么慷慨大方。
腊梅可知道父亲是一个多么节俭的人,和母亲结婚以后,打她记事以来,父亲一年只会置办两套衣服,一套是冬天的,一套是夏天的。
父亲没结婚以前是一个多在意自己形象的男人啊!结婚后为了家庭,操劳不说,还克抠自己。
“爸爸,外婆说得没错,你也该去买几套西装好好打扮一下,如果在外面做生意,穿着上不能太差了。这次外婆倒说了句对的话。”
“噗嗤”一声,听到女儿这么说,吴启智忍不住笑出了声,说:
“腊梅,你可真调皮,我这次出门,真是长见识了。老话说:先敬罗裳后敬人,这句话的确是颠仆不破的真理。
我去银行换钱的时候,穿着刚才那身衣服,人家把我当乞丐赶了出去。
我只好换了一套整齐的衣服,装钱的麻袋也换成了皮包,结果,人家就对我特别客气,还是同一家银行,只不过换了套衣裳,待遇差那么多。”
吴启智感概地摇摇头。
“爸,这就是社会现实,咱们要好好适应。”
“你呀,小丫头就不用操这份心了,你爸我懂分寸,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读书。”
吴启智不想女儿熬得太晚。
他看着腊梅进屋里把灯关了,自己则坐在家里简陋的木沙发上,想起腊梅说的张美玉的种种表现,他脸上浮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良久,他似乎下定了决心,起身走到自己的卧室里。
看着屋里上了锁的五斗柜,吴启智找了把螺丝刀,将刀尖伸进锁头扣里,然后往上用力一挑,“砰”地一声,锁头被他撬开了。
这个五斗柜,相当于张美玉的私人保险箱,钥匙一向在她身上,她开抽屉时,都不允许吴启智在场。
吴启智上回找不到钱用时,都没想过如此动粗,但是,女儿的话,再加上老婆的表现,到底引起了他的怀疑。
家里穷,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五斗柜最值钱的就是腊梅小时候戴过的银质长命锁、手镯。
除此外,就是那个绿色小皮包里放着的存款单了。
吴启智打开小皮,抽出存单一看,不由傻眼了。
存单一共三张,都是存了三年定期的,但数额不对,一张一百,一张五十,一张六十,算起来只有两百一十元。
看看日期,都是这两、三天马上要到期的存款,吴启智太阳穴的血管“别别”地跳。
如果按正常计,家里这几年少说也得有五千块以上的存款,但现在只剩下了两百一十元?
这几张快要到期的存单还能苟留着,估计是张美玉觉得快到期了,舍不得利息,所以才没取出来。
投资联顺香厂要五千块,给弟弟盖房子要五千块,其中投资联顺香厂的三千,还要找人借?
那就是说,家里只有两千块不到的积蓄,多的钱张美玉花哪去了?
如果不是他这次出去做生意赚了钱,张美玉一旦到处借钱,加起来将近一万块的债务,压在他身上,他肯定会睡不着的。
就在吴启智生气之时,院门“吱呀”一声响,一阵高跟鞋敲着青砖路的声音传来。
张美玉进屋,就见吴启智瞪着她,她的宝贝五斗柜被拉开了,张美玉吓了一跳,着急地道:
“家里遭贼了?怎么五斗柜被撬了?”
“是我撬开的,美玉,到底家里的积蓄都哪里去了?怎么只有这两百多块钱?”
张美玉一阵心虚,道:“哪有什么积蓄?你一个月才赚几十块,吃喝拉撒哪样不花钱?你还有脸找我要钱?”
吴启智以前出于信任,被张美玉蒙蔽,如今看到的现实,让他渐渐清醒了,见张美玉做贼心虚,便按下怒火,耐心地道:
“我交了多少钱给你,大体上我能记得住,也知道大约一个数目,该花的花,我没意见,但家里如果只有这两百多块钱,腊梅马上要考大学了,她的学费、生活费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孩子?”
“哼,你不是会赚钱吗?这不是我考虑的事。”
张美玉硬气地扔下这句话,上前一把抢过吴启智手里那三张存单,利落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你?你连这两百块也不放过?”吴启智气得手发抖。
“我为什么要放过?这不是我的钱吗?你给了我,就是我的。你以为我在家什么事都没干吗?腊梅是我生的,她学习好,我不也有一份功劳?家务不是我做的吗?”
张美玉振振有词。
张美玉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吴启智也不能反驳,正因为这样,他才保证将赚到的每一分钱都交给张美玉,生怕她在家里做家庭主妇委屈。
因为收入不高,他就想办法克扣自己,把剩下的每一分钱都用在她们母女身上。
这些原本是爱的付出,但是被张美玉顺口一说,就好像是一种买卖交换似的。
吴启智的心“唰”地凉了,道:“我这些年交给你的钱,加起来肯定有四万块以上。生活花销各种,怎么也能剩下一万多。
但是你要投资联顺香厂,要给你弟弟盖房子,怎么都还要找人借?”
张美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