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砚一路疾驰到陈暮星家里,当秋姨打开门看到他站在门口时,比看到陌生的楚衡还要震惊。
这臭小子怎么会来这里?
继而是欣慰,一定是听说暮星病了,来关怀的。
再一看他的脸色,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清砚,你怎么了?”
她拉着大门站在门口,大有不让这个一脸冷若冰霜,明显找事的人进来的架势。
“陈暮星在家吗?”
沈清砚倒是对她会在这个家里完全不意外。
“在。但是暮星她生病了现在在休息。”
秋姨依旧没有放人进来的打算。
“你准备一直让我站在门口说话吗?”
他对着秋姨,还保留着基本的尊敬,换个人的话应该直接推门进来了。
秋姨只得移开身子,让他进来。
沈清砚朝着唯一关着门的房间,直接大步过去。
“诶诶,清砚,暮星她病得很重,你要是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你等她休息好再说吧?”
秋姨跟在他身边,试图将他拦下来。
她可以确定了,沈清砚过来绝对不是关怀慰问,而是发火找事。
“她病的重?”沈清砚讥讽的说,“她躺在手术台上,流掉我的孩子时就没有想到现在吗?”
孩子?
什么孩子?!
秋姨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一下砸蒙了,哪还能继续阻挡沈清砚推门走进去。
屋里没有开灯又拉着厚重的窗帘,房门打开的刹那,光晕照射进来,他一眼看到奶黄色的床上,繁星抱着陈暮星的胳膊睡着了,而陈暮星似乎被他们的对话吵醒了,也可能根本就没有睡,正在尝试着将胳膊从繁星的怀中抽出来。
如瀑的长发倾泻而下,遮挡住她半边面颊,在并不明亮的屋内,映衬的她脸色更加惨白。
“等一下。”
陈暮星轻声的对他说,抽出的计划没有成功,她改而去捏起繁星的小手臂。
动作轻缓温柔小心翼翼,任谁都看得出里面的慈爱之心。
“陈繁星不也一样的病,都没舍得流掉……”
“从知道孕检结果到手术结束,俩小时都没到……”
“说到底本来就是一个为了救繁星而要的工具人……”
“没有利用价值就毫不留情的弄死……”
陈时雨的话在他的脑海里翻来覆去,眼前的一幕更加直接的刺激着他,让沈清砚一路稍有平息的怒火,又重新熊熊燃起。
“去外面说吧。”
陈暮星穿着宽大的睡衣,脚步虚浮的往外走。
秋姨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扶住了她。
从沈清砚的话里,她终于明白了,究竟是什么突如其来明面看不出的病,会让人如此憔悴像经历了一番生死一般。
也总算想清楚了,陈暮星最近不再着急于为繁星的病情四处奔走,而是每天每天的待在家里。
也知道了,她为什么会如此畏寒。
但是她没有表现出一点孕期的反应,整个人正常到没有让她察觉到一丝一毫。
可是,她看起来那么正常,那么健康。怎么就……突然流产了呢?
她十分想问,但还是将时间和空间,留给了两个明显有矛盾的年轻人。
“你们聊,我去屋里陪着繁星。”她主动说。
“谢谢。”陈暮星对她勉强的挤出笑意。
秋姨摇了摇头,准备回卧室,但到底还是不放心的叮嘱沈清砚:“有话好好说。”
沈清砚并不理她。
屋子里的暖气明明开的很足,但陈暮星穿着厚厚的珊瑚绒睡衣,还是控制不住的打冷颤。她将细瘦的双腿缩进睡衣里,抱着腿让自己完全窝进柔软的沙发里。
“你已经知道了吧,我将孩子流掉了。”她主动解释说,“因为孕检,他……并不健康。”
“为什么不和我商议?”沈清砚神情冰冷的问。
“你不是在试婚服吗?”陈暮星口吻淡淡的说,“就没有打扰你。”
“没有打扰我?陈暮星,这个孩子在你眼中是不是自始至终都只是你救陈繁星的工具?所以,当你知道他没有这个利用价值时,说不要就不要,说丢弃就丢弃,而我连知情权都不配拥有?”
“他不是健康的小孩子,将他生下来只会面临和繁星一样的痛苦,甚至更甚。我不能将他生下来,沈清砚,我说的很清楚了。”
她今天一天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完全没有力气再去和沈清砚争执吵架。更不想去回忆自己怀着他的孩子因为产检不健康准备拿掉时,他在陪另一个人试婚纱的心酸。
“那你怎么就将陈繁星生下来了?”沈清砚神情凌厉的问。
陈暮星浑身一僵……
因为她疯了,因为她没有做产检,因为她不知道她的女儿会在她肚子里就生着这样的病!
沈清砚根本就不知道这句话问出来对陈暮星的伤害,见她没有回答,反而变本加厉的说:“因为他是别的男人的孩子,是不是?”
陈暮星不可思议的去看他:“你在说什么?”
“陈暮星,你就这么不愿意生下我的孩子吗?你宁愿给一个不知道是谁的男人生下孩子,甚至为了那个孩子命都不要。都不愿意,给我生下这个孩子吗?哪怕,我愿意用这个孩子去救你的陈繁星。”
陈暮星根本没有想到沈清砚会在这个地方钻牛角尖,他明明知道想要救一个重度地中海型贫血的宝宝有多么多么难。
只能身心疲惫的和他解释:“沈清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