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星陪着钟茹恩,一路冲进急诊室。
心急如焚的在外面等着消息的时间,给楚衡打了电话,确认那边已经脱离危险刚刚又睡了过去后,稍微放了点心,但抬头看着面前急诊室还亮着的灯,又揪心的难受。
抬着手朝淤堵的胸口垂了垂,陈暮星仿佛一个喘不过气的病人般闭着眼睛大口呼吸。
一旁跟着回来的保镖队长立马上前询问,“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吗?”
陈暮星摇了摇头,“没有,我就是担心。”
她太怕钟茹恩再出意外了——又是因为他们姐弟俩而起的意外。
一个天之骄女的大小姐,因为救司瞳已经失去一条腿,现在为了查到司瞳的下落,为了救她出魔掌,又被人打进急诊室。
如果再有什么万一,他们姐弟俩,拿什么去补偿……
“其实陈小姐不必太过担心,这种情况,做我们这一行的比较有经验。一般不会出太大问题,现在又及时就医了,您放宽点心。”
保镖的话音刚落急诊室的灯突然熄灭,房门咔哒一声轻响,缓缓打开。
“出来了!”
陈暮星猛地站起身来。
“医生她怎么样?”
“有点脑震荡,但是不严重,再休息一会儿就能缓过来了。相对更严重的是她的腿,被假肢磨损的太严重了。”
医生皱着眉头说:“就病人身上的假肢和凝胶套,去爬一趟山应该都不是问题。我不知道你们是做了什么,能把凝胶套磨损成直接和皮肉混在一起,更不明白为什么明知道已经磨破的前提下还不去更换。”
“那……那现在怎么样?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陈暮星光去想医生所形容的那个场面,都要痛到浑身打颤。
“凝胶套已经都取了出来,假肢暂时取了下来,腿也包扎好了,就看看能不能养好了,要是养不好……”医生顿了顿说,“要是养不好,磨损的那块也要截掉。”
陈暮星直接腿下一软,跌坐了下去。
“你,你没事吧?”
医生慌忙蹲下身扶起她。
“你也别太害怕,我说的是最坏的情况。她还很年轻,这个年纪一般好好养养,这段时间别下床,多注意饮食,还是能养好的。”
叹了口气摇着头说:“唉,你们做家人朋友的也是,当初装假肢的时候,医生应该都有嘱咐的。她的身体她自己不在乎,你们也不能容着她这样胡来啊。”
“不是不是的,怪我……怪我们,这不怪她……”
她不是不自爱,她不是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是他们……是他们姐弟连累了她……
陈暮星眼泪猝然而下,在医生的搀扶下站起身,看向被推出急诊室的钟茹恩。
双目紧闭,小脸惨白,床单掩盖之下的左腿处一片塌陷。
“茹恩……”
陈暮星上前握着她的手,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病床之上。
“多和她说说话,尽量让她保持清醒。”
在病房将病人安置好,医生嘱咐完都退了出去。
陈暮星抬手擦了擦眼泪,小声的呼唤床上的人:“茹恩,茹恩醒醒茹恩。”
钟茹恩真的缓缓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迷糊糊的看了陈暮星一眼,嘴巴张了张了似乎想说什么。
陈暮星连忙将耳朵凑了过去。
“你想说什么茹恩?”
“你……怎么……”
钟茹恩费力的张开嘴巴,沙哑的喉咙艰涩的发出声音,“又……回来……快……走……”
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在问陈暮星为什么又回来了,她明明说过让她离开的,为什么不听话是又回到了这个险境。
陈暮星勉强制止的眼泪,一瞬间又滚了出来。
她的意识还没有彻底恢复,没有陈暮星带着沈清砚闯入会场将她带来医院抢救的记忆,只有这里很危险,她已经被发现,陈暮星得赶紧离开这里的下意识反应。
“没事了茹恩,我们安全了。”陈暮星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说,“没有危险了,没有人能伤害我们了。”
钟茹恩失神无焦的眼神终于慢慢的恢复了神智,看清了头顶的天花板,闻到了周遭的消毒水味。
“这是,医院……”
她看了看扎着针头的左手正在输液,又看了看拼命的擦拭脸颊,但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的陈暮星。
“姐姐……”
她动了动被陈暮星握着的手指,连脸都在用力,似乎是想坐起来。
“别动,不知道你自己受伤了吗?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
“可是,司瞳……回去,我要回去。”
已经连话都不能好好的说出来了,她竟然还挣扎着想回去。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我就能……”
“茹恩。”
陈暮星看到她这副模样,难过到话都说不出,只能起身轻轻的抱住她。
“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茹恩,回不去了。”
钟茹恩的身子一下子软了下去。
“可是,姐姐,我就差一点……”
她声音中满是自责。
可她又哪里需要自责,该自责的是她陈暮星。
如果不是她的自以为是的过去,茹恩破着再一次截肢风险的行动或许会成功。
“对不起,对不起茹恩,都是因为我,都怪我……”
一个是为行动的失败,一个是为钟茹恩的身体,两人竟抱在一起哭出了声。
最后还是陈暮星先停了下来,她可能没有办法时时刻刻的陪在钟茹恩身边,她得郑重的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