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王子安逐渐走远,王揆的精气神才彻底恢复过来。
“我一定要把王子安这个小畜生逐出家族——来人,把他父母的牌位给我扔出去,扔出去……”
不一会儿,有人一脸古怪地从祠堂里走过来。
“报告族长,王子安家的牌位已经不见了——据先前来的人说,好像是被王子安自己带走了……”
王揆:……
这个消息,让王揆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王子安这个狗东西,竟然一开始就准备叛出家族了,真是岂有此理!
但再往上的牌位,他也不敢动了啊,大家都是王家的子孙,越往上,越靠近老根,牵扯到的人就越多啊——
真是太糟心了,可恶啊!
“马上把这个不当人子的狗东西从族谱抹去!让他身败名裂,万人唾骂……”
王揆气急败坏,呼呼直喘。
亲眼看着,王子安的名字被从族谱中踢出去,王揆这才出了心中一口恶气。
办完这事,他赶紧回家换掉身上满是褶皱和泥土的袍子,收拾的整整齐齐。
这才走出房门,看了看天色,皱着眉头询问身边的小厮。
“你们家公子干什么去了,怎么到现在还没见他——”
“公子说与河间郡王结亲,是大事,必须依循古礼,怕村里人做不来,一大早就去县学请夫子了,算算时间应该也快回来了……”
小厮瞧了一眼,鼻青脸肿的家主,小心翼翼地回道。
非要请什么夫子!
王揆闻言不由微微皱眉,虽然知道自家儿子知道轻重,应该不至于误事,但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
“嗯,你快去村头迎一迎,这可是大事,耽误不得——”
马上就要成为河间郡王的亲家公了。
王揆眉梢都带着喜气。
有了这层关系,自家儿子的前程还成什么问题?
到时候,谁还敢不给自己三分面子?
王子安?
一个从县学退学的废物,满身铜臭的商贾而已!
等了没多久,就看到他的宝贝儿子。
王揆没用等多久,就等到了自家儿子,还面容清瘦,鬓角花白,留着三缕清须的县学夫子。
这个老夫子,自己以前是见过的,以前对自己带搭不理,这次来竟然变得谦和了许多,这让王揆感觉自己的腰杆都硬气了几分。
几个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等着,一直等到日上三竿,守在村口的小厮才一溜烟地跑进来。
“报告家主,河间郡王府上说亲的队伍就快要到村子了,据说这次是河间郡王亲自来的——”
王揆闻言,不由喜上眉梢。
河间郡王亲自来,这得是多大的面子!
听到这个消息,就连一直淡定的县学夫子都不由有了几分拘束。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迎接——”
王揆笑得黑脸几乎发光。
带着县学的夫子和自家儿子,一马当先地朝外迎去。
后面跟着的是家族里还算说得上话的一些长辈,至于围观看热闹的,几乎堵满了街道。
然后还不时有消息传过来。
这个说。
“河间郡王府上带了来了十几辆马车,车上都拉着满满的礼物……”
那个说。
“河间郡王府上的车队好气派,前面几十个手捧托盘的宫女,光护卫就有几百个……”
“……”
听着这些艳羡不已的议论,王揆虽然强忍着,但嘴角还是快咧到了耳根。
这就是体面啊!
这说明河间郡王对府上对这么亲事的重视!
李孝恭打量着眼前这个村子,不依山,不靠水,算不上富裕,但也算不上贫穷,整体而言,平平无奇。
“还真是英雄不问出处,想不到这种小地方也能养出王子安这样的人才……”
李孝恭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随行的校尉笑着回应道。
“卑职现在对这个叫王子安的年轻人是越来越感兴趣了,想不到他不仅诗才横溢,还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校尉口中的阵仗,是指的大唐长乐商行。
如今大唐长乐商行的大名如日中天,谁不知道,开业第一天,单单是附加的产品,就狠狠地赚了一笔。
这要是石炭生意真正做起来了,还不得赚出个金山银山来?
“本王也是最近才知道,那大唐长乐商行背后的东家竟然是这么个年轻人——生意上的事情我懒得管,但这个年轻人写得曲儿,可是真好,回头有机会了,得请他为我家的歌姬也写上两首,那几首天天听,我都听得有些腻了……”
李孝恭说着,哈哈一笑,催动了一下马匹,往队伍前面跑去。
其实他已经看到了,王洼村的人已经迎出了半条街道。
虽然自己要高调,但高调不代表无礼,不能丢了皇家的体面。
两方队伍碰头,隔着不远停了下来。
王揆带着县学的夫子和自家儿子快走两步,上前见礼。
“你们王洼虽然村小,但人杰地灵,真是出了一位了不起的人才啊——”
李孝恭站着跟他客套了几句,就举目环顾左右。听皇后说,那王子安长得遗世独立,俊美不凡,瞧着不是凡俗中人物。自己瞧着今日来迎接的队伍里面,也没有这样的人才啊。
一听李孝恭这么说,王揆顿时笑得黑脸放光,见牙不见眼。
“王爷谬赞了,谬赞了,不敢当,不敢当——仲儿,还不赶快过来,见过王爷……”
王子仲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