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殿里面的各派人物听到此言,震惊莫名。
方证抢到那中年和尚面前,语气颤抖问道:“觉定,你说什么?”
那觉定和尚顺过一口气,双目泪流,说道:“就在刚才,旁边这位永平师弟过来报讯,说东方不败攻破了南少林,阖寺上下,除他以外,无一幸免!”
众人都看向旁边那个和尚,只见他形容枯槁,面无悲喜,亦像是无有神魂,只余一具躯体。
在方证的追问下,永平哑声说道:“那日得知魔教有意攻来,方丈召回了外面所有弟子,又遣人往贵寺求救。如此闭门严守了几日,魔教贼子陡然消失,我等起初还道他们是畏惧贵寺的援助,可在方生大师将到未到之时,便又听说任我行打上嵩山,此乃调虎离山之计。方生大师回返,我等亦以为魔教贼子离去,放松了警惕。
那日,寺内粮油米面瓜果蔬菜都有缺乏,我奉命外出采买,等到下午回寺,却看见山门大开。我有些奇怪,走了进去,就看到几个师侄,躺在血泊之中。”
说道此处,他双目含泪,语气也渐渐急促:“我感到不妙,继续往前,却见一路上都有师兄弟和师侄们的尸体。我心里慌张,赶到了天王殿,里面乱做一团,门窗案几都给捣乱,横梁之上,还吊着十数人。
我发足狂奔,又到了大雄宝殿,入目满是血腥。方丈等诸位师叔师伯,都躺在里面,头叫人给砍了下来,穿成一串,挂在佛祖金身上。”
这永平和尚说完,已是涕泪横流,泣不成声。大殿里一片寂静,只余殿外寒风呼啸之声。
少林众僧和恒山诸尼,俱都默默念佛。良久,那永平和尚才平静下来,接着说道:“我将寺内尸体一一收殓,查验各处,这才发现藏经阁给搬空了。又去打听,才知那魔教贼子在我出门之后,大张旗鼓的攻入寺内。回程之际,也毫不遮掩,大叫着:‘东方教主亲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显然是那东方贼子亲自出手了!”
他说完后,整个人顿时崩溃,嘶声吼道:“方证大师,一定要为我们报仇啊!”然后他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青砖碎裂,头破血流。
方证连忙将他扶起,安抚下来,叫觉定带他去休息了。转身过来,脸上悲态尽露,说道:“这,这如何是好啊!”
冲虚道长亦是喟然长叹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江湖要乱了!”
岳不群和天门道长、定闲师太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突然说道:“方丈,既然此间诸事已了,我等便要回转山门去了。左师兄那边,就要劳烦方丈遣人相告了。”
方证知他们因南少林灭门而生出畏惧,要赶着回山紧守。他有些担心,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魔教势大,诸位也不必急在一时,可在少室山多留些时日,待局势稳定,再做打算不迟。”
沈元景听出方证这是好意,怕大家回到派内,真遇到东方不败攻打,给一锅端了,留在少林,至少还能东山再起。
天门道人性子刚烈,朗声说道:“多谢方丈美意,可我泰山自立派以来,便没有苟且偷生的掌门,我誓与上下共进退。”那几个玉字辈的长老听到方证之言倒是意动,可见天门道长如此说话,只得沉默不语。
方证见岳不群和定闲师太虽不像天门道人一般强硬,但归山意图展露无疑,也不再劝,送一行人下了山。
……
华山一行人来时十几人,折损了四个弟子,回去时候多了一个蓝凤凰。等到了洛阳,岳不群突然对她说:“蓝教主,到了此处,我们便分开吧。”
劳德诺、高根明等弟子有些诧异,少林寺和左盟主都嘱咐华山派将蓝凤凰严加管教,可师父却要放了此人,大异于平日表现。
沈元景却不觉奇怪,如今南少林被灭,正道门派人心惶惶,已经顾不得这些小事了。岳不群深恨华山派隐藏得不够深,哪里还会再去招惹五仙教。
蓝凤凰顿时高兴,笑嘻嘻的问道:“沈公子,这么说你们是要放我走咯?”
沈元景点点头,说道:“日后行走江湖,遇到我华山派弟子,手下留几分情面即可。”
“这个好说,以后要有华山派弟子撞在我手里,也饶他们一命便是。”蓝凤凰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回头说道:“对了,沈公子什么时候有空,来我们苗疆玩一玩啊,我请你喝五宝花蜜酒。”
岳不群心里一动,说道:“元景,既然蓝教主诚心邀约,择日不如撞日,你便随蓝教主去苗疆长长见识吧。”
沈元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师父何须如此!”岳不群也只是一试,见他不愿意,便不再劝。
蓝凤凰滴溜着大眼睛,看到沈元景一笑,顿时开心叫道:“沈公子,你笑起来可真好看,莫不是怕去了我们那里,被人抢去做了老公?”
沈元景抬头望了望天,又要下雪,说道:“快走吧,等雪落下来,路就不好走了!”
蓝凤凰咯咯直笑,朝他挥了挥手,转身拿起树哨吹奏起来,只听得悠扬的乐器声飘来,渐远渐轻。
……
岳不群和沈元景回到华山之后,见众人俱都肃穆,问过之后,才知他们亦是得知了南少林被灭门的消息。
原来林震南到华山躲灾之后,便在山脚下开了福威镖局最大的分舵,那福建的消息自然源源不断的传来。初时听得这消息,他吓得腿脚都软了,若非有华山派收留,他一家三口早死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