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入内,上过果子奉了茶,李佑赔着笑,起身作长揖道:
“不瞒皇弟,为兄遇上点麻烦事了,还请兄弟帮忙。”
“你我乃是流一样的血,说这话就见外了,有什么事,你且直说。”
李文还了一礼,笑着回他。
“沿此西去,黄河之滨,有一地名为七星湾,发生强盗打劫一案,却不想,那强盗却被反杀了!此五人为兄命人追缉三年而不得,今番却是让人杀了,痛快!”
李佑爽朗地笑着,又说道:“只是手下调查,呈报上来说是此五人乃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其父才是大匪头子。”
李文心思,这可是来讨要那捕头杜行敏的了。
却不说穿,笑道:“有此等好事,那弟弟我敬长兄,归去定与父后和阴母妃禀明此事,好让他们放心。”
李佑却摇头叹道:“这酒,愚兄可不敢喝,这班蠢材,三年未能缉拿他们归案呢。”
李文嘻嘻笑道:“那要怎么办?不过嘛,酒还是要喝的,至于事情嘛,那是车到山前必有路。”
“办法是有一个,不过得皇弟首肯才成。”李佑捧着酒,一饮而就,放下杯子又说道:“不知道皇弟肯不肯成全。”
“才说过,都是自家兄弟,除了老婆和脑袋不借,别的都好商量嘛。”
李文饮罢怀着酒,放下酒杯,连嘴角的残酒还没来得及擦拭,便诚恳地说道:
“不过小弟才疏学浅,身无长物,不知道哥哥要我干嘛,能不能胜任。”
“弟弟虽然是客居齐地,却有一双慧眼,有慧眼便能识英雄。”
李佑望着李文,眼中闪过一丝狡猾之光,见李文平静如水,又说道:
“想找皇帝借两个人用用。”
我去!一开口便是要两人,这可在李文意料之外。
看来,这李佑比别人说的,要聪明得多。
可自己已经定下之策,那是再无推翻之理,李文拱手道:“不知道哥哥要谁。”
李佑望了望李文,咬了咬嘴唇,一付难为情的样子摆了出来。
朱唇一启便指名要杜行敏和小罗真。
李文见他戏演得好,那当然是陪他演,二话不说,摆出一副愁苦脸来。
李佑见状,长叹道:“弟弟既然为难,那就算了。”
“杜行敏本是长兄之人,没有借不借的,我见他人才难得,而职位不高,想来荒废了也可惜,才动了带走他的念头,哥哥既然用得着,那就不带走就是了。”
李文站了起来,踱着小步,略显沉重地说着,转过头去,望着李佑又说道:
“可那罗贞就不同了,那可是父皇的义孙,我要是带出来了,带不回去,那如何交差?”
“既然如此,留得杜行敏在,总比没人可用的好!”
“这人先是答应过给皇弟的,此番等皇弟大气,还给了我,讨得此人情,那自是不胜感激。”
李佑大喜之,手一挥,一副大方的样儿,康慨地说道:
“贤弟不笑愚兄食言而肥,那是大度。这样吧,此去长安,山高水远,水路要逆流而上,而贤弟来时走水路来,没带好马,恰好愚兄前几天进了几匹好马,送与贤弟当个脚力吧!”
我操,这得来全不费工夫!
要留人就能留人,要马就能得马!
这也太顺风顺水了些吧?
李文不禁起疑,可是事已经到了这身上,那自是没有打退堂鼓的道理。
拱手道:“兄长莫要这么说,我也不白得长兄之物,过来之时,备了两马车齐地不产之物,想来这两天应该会到,给兄长作个交换吧。”
“哎!岂有交换一说,愚兄那就是赔礼罢了。”
李佑打着哈哈,马自己有的是,可人才不能流失。
他心里高兴的,又让人去给李文选鞍。
李文拱手道:“不能白得兄长的,但是,小弟我承情,日后有事,兄长只管来找我。”
说罢便向李佑告辞,李佑却道:“莫急,去把秦公子和李国公请来,我们一起去看马。”
如果一行众人便去选马,李文朝玉真使眼色,玉真会意。
一路上她都跟着李靖,不时与其窃窃私语。
可是李靖却十句话也回不上一句话,玉真也不管他,只顾着自己说。
到了马厩,哇塞!
难怪告他齐王的状的人如此之多,这场面,那就是一小型养马场。
三百多匹马养在里面,众人围着马匹转了要圈,秦怀玉道:“这匹真高大呀!”
“秦公子好眼力,这可是头马!”
李佑哈哈大笑道:“我时常骑着他去打猎,这马不怕老虫(老虎)。再选一匹,这匹就送十皇弟了。”
这高大威猛的马,那就是个样子货,给了他也不心痛,所以他故作大方。
他早把真正的两匹好马,藏在众马之中。
在他看来,这个土不拉叽的弟弟,能选什么好马?
而李文确实不懂马,可他会用人,他早让玉真跟着李靖了。
李靖眼毒,这一圈转下来,早已相中两匹好马。
却是默不作声,好在那玉真本是鬼精灵,从他放光的眼神,便知道哪匹是该拿的。
此番听到李佑如此说,跑过去抱着李文便叫道:“君子不人之所好!那头马哪能要他的呀,夫君你说我说得是也不是?”
附耳道:“去那边,有两匹真家伙。”
“有理,有理!就听你的。”
李文红着一张脸,去推玉真,玉真却是抱着不放。惹得大伙哄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