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姨太好歹也是这大宅院里的主事,老太爷面前的红人!怎么容你个下人随便嚼舌头!你……”
刘小儿话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小候扬起手给了那仰脸直犟的刘小儿一个嘴巴,直打的那他一个趔趄。
“主事?主谁的事?向来我们真园的事只惟三爷一人做主!将来这霍宅也是三爷说了算!一个外四路的小姨太太,冻猫子疗狗的!走了祖宗运,得以做了个高一阶的奴才罢了!就敢说起主事二字来!猪皮当脸皮,不怕羞掉人大牙!”
他一指那忿忿捂脸的刘小,不容分说又接着道,“你个来路不明的下人!既然三爷不寻趁你,你就更应该兢兢业业地当好差!”
刘小儿不服,“当差就当差,你打人忿么的?”
“我打你?我不打你你不知道真园的主子是谁!我打你!我打你是轻的!你监守自盗,在当差之际轻易放了外人进园子,这是哪家的规矩?自来真园非三爷有令不能涉足,你就敢背着欺起主来!”
“咱们有一路说一路!我打你是轻的!若三爷回来知道了少奶奶被外人带出了门,你有一百张皮都不够剥!”
说着就要去拿那刘小儿捆起来待罪。
“你说什么?”一句冷声寒气的话吓的那边正在推搡的几个人赶紧住了手,全都恭敬地打了千儿又敛声屏气垂首立着。
原来十三听到“少奶奶”那一句便心下咯噔一沉,尔后大步急走过来,居高临下冷冷问话。
众人乍见了十三活阎王的地狱气息哪敢抬头,更那堪回话。
及至见十三将要发怒,小候赶紧壮着胆子上前小心回话,“回三爷,今天……今天上午市长千金与公子携礼前来,这该死的奴才,”他说着回身一指大气不敢喘的刘小儿。
“他把二人放进了园子,那……”他说至此一踌躇,抬头偷看了十三一眼,待看到十三那要宰人的目光,他赶紧又低了头回话,“那白鹭小姐不知和少奶奶说了什么,少奶奶就跟着她出了园子坐上汽车走了。”
小候低着头,瞧见十三渐渐握紧的拳吓的腿禁不住一软,他赶紧告罪,“三爷息怒,今天本不是我当差,一个眼没见就出了此等纰漏,三爷恕罪……”小候一面说一面把腰弯的更深,半请罪半把自己择干净了个七七八八。
十三越过躬身的小候,一双桃花眼染上霜雪,逼视着那哆哆嗦嗦的刘小儿片刻。
“很好,十八姨太的手敢伸到我这里了。”他话语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周围的空气像凝了冰,低气压冻的人心头发毛。
十三吩咐小候把自己要给小妖女的礼物交给张妈,尔后又下令,“看好了这十八姨太送来的得力人,别死了。”
小候赶紧应声,而十三扔下这一句话就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十三叫了汽车直至凤栖阁,老迷糊头本是奉令天天守在此,此时一见十三,就赶忙上来打千儿。
十三不等他说话就问,“少奶奶在哪?”
老迷糊头一听收了笑,赶紧回道“我听三爷吩咐,派人暗地守着霍宅,保护少奶奶,以免出个一差二错。”
他抚了抚胸,长喘一声又接着道,“今早我们的门人就见少奶奶和市长的公子千金上了车,去了商街逛,门人见少奶奶与那公子千金处的十分融洽,不敢上前冒撞,只敢远远跟着,后来在一处理发店,只见那市长公子先走了,接着那市长千金也慌忙走了,门人想进去看究竟,就见两个大汉簇拥着少奶奶出来了。”
老迷糊头见十三变了脸色也不敢停下不说,“门人怕是拐子就要上前,却见少奶奶脸色如常带着笑,吃着甘蔗在前领着大汉走,门人以为那大汉是少奶奶的听差便远远跟着,渐渐走到了一处地方,少奶奶就进去了……”说到此老迷糊头踌躇起来。
十三沉着脸一挑眉,“继续。”
老迷糊头不尴不尬地瞅了一三一眼,哑笑了一声,缓缓道,“是飘香院。”
十三闻言“蹭”地一声站了起来,老迷糊头见他脸上满布寒霜,眉宇间皆是杀气,赶忙上前拦住。
“三爷放心,门人一直在暗处跟着,派回来的人说少奶奶无大碍,只是中午在那吃了顿酒席。”
老迷糊头“嘿嘿”赔笑两声,“想来少奶奶未染世俗,把那里当成酒楼也是有的。”
十三闻听再不多言,想起自己心爱的小花骨朵儿置身于此乌烟瘴气之地,便是没有危险他也自替她十分委屈。
又一想小妖女绝色倾城,若万一有那不长眼的登徒子多瞅她几眼或上去调戏她两句,十三心里仿佛被扔了一排炸弹,光是硝烟就闷的他不能呼吸,他飞似地出了凤栖阁,轰了司机下去,自己火烧眉毛似地开车去了飘香院。
那飘香院是十八花街的头牌红粉香坞,老宝子就是那大名鼎鼎的“水上漂”。
话说这水上漂十五岁入行,自凭技术手段杀出一条血路,由普通花姐儿到红牌再到头牌,后来乃至老宝妈,战功赫赫,曾经还被一位大帅包过一阵,名头说出来颇为唬人,实乃十八花街里响当当的一条好汉,名头之大之威,业界之内无人敢偕了她去。
这水上漂历来行事本就没有规章,在招兵买马之上更是百无禁忌,今日忽然见两个眼生的大汉带来一个天仙般的小丫头来卖,她喜从天降,如同得了月上的嫦娥。
不问出处,不问来历,谈好价钱打发了两个夯汉,水上漂就把这新得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