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姜利之犹豫之时,地上的某团焦炭微微睁开了一丝眼。
最先入眼的,还是那个娇俏可人的魔女。
它也真是鬼迷心窍!好好的一只英明神武的大妖怪,为何要去找算命先生、算什么命?
那日,他化了翩翩公子,混入人群,踏青赏花,只是碰巧遇见了那算命摊子,只是碰巧心血来潮算上一卦,只是碰巧想测测姻缘……
那瞎眼的算命先生,好一通瞎忽悠,说什么“那女姜姓,身份尊贵,乃天命正统、星纪皇女”。
所以自己才对这魔女,上了心。
现在看来,真正儿是自己瞎了心智,信了瞎子的一通瞎胡乱说!
心中一阵悲痛,复又晕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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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利之拍脸,提醒自己道:师兄才是我的菜!师兄才是我的菜!师兄是我的……
但,不管怎样,姜利之心软了。
杀之,可怜。
放之……
放是不可能放的,一辈子都不可能放的!如果放了它,不论它到哪儿,那个地方就会成为下一个沣县,就会有下一个“贾县令”、下一场“河神娶亲”!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所以,黑蛟无论如何,也该伏罪!
便与公孙琰道:“先收了吧!”
公孙琰略一颔首,执符一道,掐诀两语,一道灵光闪过,地上的某团焦炭便被吸进符纸之中。
姜利之虽见惯了公孙琰法力高强,但还是习惯性惊讶问道:“这就收了?”
“嗯。”
“收到符里了?”
“嗯。”
“收到符里,是死是活?”
公孙琰看穿了姜利之的一丝不忍,道:“这只是普通的禁锢符,无害。不过,这家伙都被你坑成那样了,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它自身的造化了。”
听到那个“坑”字,姜利之只觉老脸一热,但又迅速镇定下来,打心底里白了一眼公孙琰:说得的,好像自己没有执剑、没有引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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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裁缝想也没想到,来吊唁自家闺女的人能有这么多!全城百姓怕来了不下一半。整个追悼仪式,在公主殿下的亲自主持下,庄严肃穆,从中午进行到了晚上。
逝者已矣,生者的生活还要继续。
暮鼓过后,夜色渐浓。
咻、咻、咻,嘭——
几簇礼花在夜空下,竟相绽放。人们纷纷走出家门,自发地庆祝起来。这么多年来的压抑与痛苦,太需要一个突破口释放。
县衙内,申屠岩并周安等人,刚刚将老乌龟敬献的各色宝物登记造册完毕。可不是他们办事怠慢,实在是这老乌龟,几乎把家底儿都全搬给了殿下!
这可是老乌龟八百年的心血呀!各色金玉珠宝、灵石灵药、刀枪斧戟、贵胄宝铠,在江边堆成小山,熠熠生辉,灿若日月,照亮整个河川。所有人等,除开公孙琰,哪里见过这阵势,惊得是瞠目结舌,看得是眼花缭乱,喜得是眉开眼笑。
尤其是姜利之,眼神粘在金山上,眼角饱含着热泪:
哈哈哈哈,不知道这比起黄不易的十幢楼来,价值几何!
关键是,黄爸爸,你看到了吗?这是女儿我自己挣的!哈哈哈哈!
不行,克制、克制、克制。
自己现在的身份,好赖也是星纪公主——虽然是最倒霉、还被追杀的那种,但身份毕竟在哪儿,总该有自己的矜贵。
再想想,黄爸爸说这边世界有一场“大富贵”!现在,与星纪皇室的争斗都还没开始呢,这点点,不过是最开始的一点毛毛雨。
便闭了眼,任由幸福的泪水滑落。
唉,不对,好像幸福得太早了!
刚刚似乎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对了,与星纪皇室的争斗!
咋个把这出给忘了!
要与皇室斗,那就得有人、有城,要养兵啊!养兵这事,可是妥妥地烧钱啊!
想到这层,姜利之只觉泪如泉涌。
“殿下,怎么了?”如意关切问道。
姜利之拿袖拭泪,“没啥,太晃眼睛了。”
随后便与申屠岩,将这些宝物的分配吩咐了一番。
自然先客后主,让公孙琰与玄骐挑选心悦之物,然后再是自己人,把那一众刀枪斧戟、贵胄宝铠、灵石灵药该分的分一些,剩下的则收起来,以备今后养兵之用。
公孙琰已得到了鸿蒙碎片,其它物资根本毫无兴趣。其余人等均欢欢喜喜,分得自己心悦之物,纷纷都要来谢上一道恩。
然而那每一道恩,在姜利之看来,似乎都在提醒自己“要加倍努力挣钱!”
姜利之最初的喜悦心情一扫而空,看着一干手下,犹如看着一群嗷嗷待哺的幼仔,老母亲的心里,是压力倍大啊!
姜利之:(tot)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澜沧江水向东流……
“好一双长刀!”申屠岩盛赞。
众人连忙瞧来,果见一双长刀,刀身如镜,杀气森森。刀身一转,众人只觉,有一团炽焰在长刀中流动,仿佛下一秒,那火焰既要烧及自身、煅及三魂。
众人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好一对凶刀!
“上人好眼力!”老乌龟自从投诚后,虽早已有了“殿下的妖”的自觉性,但毕竟后到,自然对先入伙的众人客套几分。
“这双刀可是大有来历!此刀原名紫金烈焰刀,又名戮魂刀,能杀人夺魂,相传系上古时,始皇与双蛇之战的战场遗物!”
众人听得老乌龟介绍,更是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