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陵激动不过三息,又犯起难来。
姜利之扶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连操作步骤都快列出来了,还有何问题?
“这魏兴其人,自案发以来,早已避走外地,不知下落……”姜陵连连摇头,大为痛惜。
“只要此案能发回重审,其人何时何地落网还重要么?”王力反问。
“不重要么?”姜陵不明就里。
“重要么?”
姜陵沉吟半天,仍不得要领。这魏兴不落网,如何开庭重审?如何还田庆清白?如此关键的人物,先生居然说不重要!想不通、真正儿想不通!
王力看着楞愣在原地、半天开不了窍的姜陵,姜利之在心底无奈叹气。
自己这位堂兄,就这点悟性,若没自己那位好大伯撑腰,怕不知已死了多少回了。但姜敖能替他撑一时,能替他撑一辈子么?
只得无奈缓缓道明个中因由:“只要案件能发回重审,能不能开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案子带上了皇帝的意图!”
姜陵豁然开朗,“原来如此!只要有了父皇的意思,管他是刑部尚书还是谁,借他一百个胆子,怕也难再站谁的队了!”
王力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姜陵此时方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来。这些天,他为这案子一直愁云惨淡,愁得似乎连白发都提前钻出来了,此时听王力这一点拨,方如拔云见日、大为快慰!
这些年,晋王仗着军功显赫,又有华贵妃为依傍,可没少给自己下绊子。
远的不说,就最近的午门一案、京兆尹被害案以及诏狱遇袭案,怎么看都觉得跟自己这位好弟弟脱不了干系!目的则在于自己手中的北镇抚司及禁军,甚至是太子之位。
与这些权位比起来,小小的一个田庆、一个可有可无的太子府府丞,实在太过微不足惜。但是他狡猾就狡猾在,闹得让全城老百姓全都知晓他是太子阵营的人,哪怕只是小小的府丞。
这些天姜陵为这一案愁得头发都快白了,正因为自太子府里的属官家奴,到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再到街头巷尾的耄耋妇孺,所有的眼睛,白花花、雪亮亮地,可全都盯着自己啦!
若是堂堂太子殿下,连自己人都保护不了,惹来对方耻笑是小,关系自己阵营中人心背向可是事大呀!
魏兴一案若被发回重审,就算一时逮不到魏兴其人,至少能先将田庆从大牢里捞出来!也算是给那些雪亮雪亮的眼睛一个交待……
再者,一旦父皇过问此案了,抓住魏兴应该只是时间的问题。
“先生!先生留步!”姜陵突然急走两步,拦在王力身前,深深一揖道:
“先生实乃高人也!小王虽名微德薄,但一心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奈何朝中小人作祟,诸多宏愿实难舒展!还望先生不弃鄙贱,相助于小王,他日小王得登大宝,定拜先生为相,荣耀九族、世代福禄!”
姜利之大骇!虽然她有意混入太子阵营,但这拜己为相的话……她只想混个小谋士啊,不想被过分关注啊喂!
连忙辞道:“小可何德何能……”
“就算先生是世外高人,不以富贵为意,”姜陵忙打断他抢白道:“还望先生看在天下苍生的份儿上,助小王一臂之力!不是小王非争这皇位不可,实在本王二弟,生性好大喜功、不念民生维艰,如若让他继位,必将令天下百姓苦不勘言呀!”
姜利之本意只是觉得姜陵为拉拢王力,过分轻许空诺,毕竟“宰相”之位早已在自己太爷爷时期就被废除了。
又听姜陵竟是拉出天下苍生的说辞来,言辞恳切得就差以太子之尊给自己跪下来,顿时反觉自己卑鄙,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良久方才学着电视里择主而伺的谋士,缓缓回以一揖道:“幸蒙太子不弃,愿效犬马之劳。”
得此许诺,太子姜陵忙上前两步、扶住王力,激动得热泪盈眶:“有先生相助,实乃小王之幸、天下苍生之幸也!”
表面上王力云淡风轻、一番商业奉迎做得还算熟络,而实在的姜利之,却只觉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
两人互吹着回到正厅。卫子婴见二人同时归来,而姜陵笑得跟朵太阳花儿似的,便知他的小荔枝已然得手,心下快慰:不愧是本尊相中的人选!
但是,不是说好的本尊做她的“小抄”么?
怎么?根本用不上本尊么?
好生失望啊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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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徵国,津门郡,无相山无量宗。
巍峨气派、珠光宝气的无量宗大堂之上,无量宗宗主惠远上人垂首而立,惊若寒蝉。
“小小的一个人族山头,身为灵族在人地最大的宗门,不仅吃不下,还赔了夫人又折兵!啧啧,你这今后还如何号令三十六分堂、七十二洞府?竟还求告到天照院来了,”
斜歪在堂主宝座之上的青年,两条长腿搁在万年赤松打造的宽大案几上,不住抖动,一副吊儿郞当的样子,责问着下首无量宗宗主:
“你当天照院是什么?帮小孩子打架的么?”
此言一出,惠远只觉双腿一软,也顾不上宗门颜面了,扑通一声跪将下去。
虽然大家都道闾丘院判是整个天照院最和善的,但再和善,毕竟也是天照院的院判啊!
别看灵族宗门在人地是牛逼轰轰、横着走的存在,但对于灵族在蓬莱的权力机构,尤其是天照院来讲,却又是微不足道的。
其实十二院判在天照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