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内,沈缘拿出玉简,想找蒋安康问点关于提妖的事情。
对方估计也是想念义女,正巧借这个机会过来瞧瞧。
一炷香功夫后,蒋偏将便是拎着两篮仙果走了进来,冲着沈缘傻笑半天,尴尬的直抠脑勺。
“想问就问吧。”
沈缘哪里不知道对方在琢磨什么。
蒋安康显然是看见了山顶那道跪着的身影,他摆摆手:“没什么可问的,肯定是那小东西犯错了。”
闻言,沈缘淡笑着摇摇头,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徐徐道来:“其实全部归咎于她,也有些不讲道理。”
那金蝉何止活了千万年,它留下的蝉蜕,就宛如满满一层塔的书,然后一股脑的灌进幼鬼的脑子里。
更可怕的是,这些书只写了如何利用人心,却没有教她为人处世的道理。
像那无数木板构成的水桶,其中一条木板已经伸到天上去了,其他的木板却只有二尺长短,不出事才怪了。
“我也没想着让她真明白过来什么,只是希望能借此机会,让她稍微有点敬畏之心,莫要太过放肆,免得落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沈缘心中清楚,想要真正补全那小家伙的性格,还得从其他方面想办法。
“这好办,只要不听话就打,总能打出来个孝顺徒弟。”蒋安康倒是一点不客气。
“真有那么容易倒省事了。”沈缘瞥了对方一眼:“你们平日里想要提妖,应该去找哪位正神?”
蒋安康想了想:“提妖?那可不太容易,丁字营的名声早就臭了,除妖司才不敢把辛辛苦苦擒来的妖物,交给一群懒汉押送。”
他话音一转:“除非是你展露实力,跟着他们斩杀几头妖物,不过若是这样的话,你为何不直接去找那位姓江的正神?”
经对方提醒,沈缘这才想起来,自己在除妖司也是认识人的。
蒋安康起身准备离开:“这样吧,我去替你送一封帖子,等那正神回来,我再通知你……”
似乎是想起什么,他还是没忍住又添了一句:“沈兄千万不要对轻蝉留情,她是个乖巧的孩子,若是就此走向邪道,未免太过可惜。”
沈缘点点头,目送对方离去。
他收回心神,继续调息吐纳,等到了第二日,便去斩妖台逛一逛,如此往复,好似忘记了山顶上还有道跪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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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烈日暴晒,亦或者风吹雨打。
没有师父发话,蒋轻蝉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就这样足足跪了半月时间。
她憔悴的盯着地面,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里犯错了。
分明是那两人心中先有了一丝念头,这才会被她利用,为何师父不怪他们,却单单责怪自己。
另一头,蒋轻蝉却又害怕被赶出无崖山,再也见不到师父,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希望能平息对方心中的不满。
就在这时,她突然看见一道赤芒从空中掠过,然后落到了洞府前。
蒋轻蝉迟疑许久,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
洞府前。
赤发正神缓缓落地,好奇的打量着四周,视线落在了前方的白衫青年上,快步走过去:“咦,你的银甲呢,这衣裳还挺好看的。”
沈缘伸出指尖,挡住了对方跃跃欲试的手掌:“别乱碰。”
“嘁,真小气。”江云韶撇撇嘴,不过很快又笑起来:“我还没来找你,你却先来找到除妖司来了,肯定是想我了!”
沈缘无奈的看她一眼,也是习惯了对方口无遮拦的样子:“是为了提妖的事情。”
由于他的存在,其余三营可谓是把能提的妖物都提走了,丁字营已经沦落到无妖可斩的地步。
闻言,江云韶翻翻白眼:“我就开个玩笑,你这么慌着反驳干嘛,要不是知道你肯定着急,我干嘛大老远跑回来一趟。”
“不过我还有任务在身,要抓到那妖物才能回斗部复命。”
说着,她颇有些牙痒痒道:“那小妖可真能跑,最擅长遮掩气息,人家足足追了它半年,沈大仙人可得帮我逮住它。”
沈缘挑挑眉尖,看着她故意矫揉造作的模样,颇感不适道:“人家这两个字不太适合你。”
“那我用什么?”江云韶气鼓鼓的抱臂而立。
沈缘仔细想了想:“洒家。”
“我可去你的吧。”江云韶作势踹过去,她虽然听不明白,但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词。
两人脚下生出祥云,正准备离开无崖山。
黑裙少女踉跄从山上跑下来,怔怔盯着两人的背影,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慌乱,笨拙的辩解道:“师父,徒儿知道是哪里错了,我要是害了他们,肯定会给师父惹麻烦……他们是师父手下的天兵,若是身死,斩妖台的事情就没人替师父做了……”
“所有对师父有害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做的!”
她似乎是终于想明白了一切,越说越快,浑身发颤,屏住呼吸,满脸希冀的等待着对方的原谅。
沈缘缓缓转身,沉默许久,略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淡淡道:“多看,少说。”
他摊开手,掌中是一条珠串。
沈缘发现自己想错了,如果光靠跪就能明白道理,那还要师父做什么。
没有见过世间冷暖,又如何辨得清善恶。
从这幼鬼的话里就能听明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