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九笙走进来,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视线一转,恍然大悟的看向捂着伤口处的杨峰,后者一脸怨毒的目光,盯他仿佛在他身上穿几个孔,如果不是许良杰拦着他,这会儿他已经拿着刀朝薄九笙捅了过去。
“杨老板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怎么身上受这么大的伤,受这么大的伤应该也找位医生看看,自己一个人在许老板这里包扎是怎么回事,许老板一个大老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包扎吧。”
杨峰皮笑肉不笑的说,“这就不劳薄先生关心了。”
许良杰在两人之间打圆场,说,“这不是杨老板受伤的地方离我家近吗,他寻思着我这里有医药,再去医院晚了,时间又长,地方也远,干脆就到我这里来了,他以为我这里是有佣人能处理伤口的,但是我平常没有这个习惯,一到下班的时间我就让他们全都走了,刚才杨老板正和我说一会儿要去医院看看呢,他来我这一趟算是后悔了。”
许良杰请薄九声坐下,他把杨峰安排在了另一个地方,因为杨峰刚刚坐过的沙发上的上面有血迹,许良杰特意避着不让薄九苼坐在那里,而让他坐在另外一个地方,等三个人都重新坐下,客厅里的气氛有些怪异的流转了一会儿。
许良杰再次开口询问,“薄先生这次这么晚了,是来做什么的?”
“我想起之前和许老板商量的布防图忘在许老板这里了,所以我就过来拿了一下。”
许良杰站起来去给薄九笙拿,说,“这事儿我早就想着了,其实你走的时候我就突然想到这事儿了,就想给你提醒来着,但你那时候的电话打不通,我正准备着明天让人给你送过去呢,没想到你自己到找上门来了,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拿。”
许良杰一离开客厅,客厅的氛围就又立刻安静了下来,杨峰这会儿倒是没有再一股脑的冲上去,但他看薄九苼的那眼神绝对是不善的。
薄九笙翘着二郎腿,仿佛没有看到他那道能杀死人的眼光,自顾自地玩着打火机,头没抬,但声音已然凉薄了下来。
“杨老板,你不地道啊,咱们做生意的讲的就是一个守信,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现在我把钱都给了你却没有收到你的货,我正准备让手下的几个兄弟去找你算账呢,结果却找不到人,你这算什么,携款潜逃吗,这样的事情,不论拿到哪里说你似乎都是占不得理的,就算是许老板和你交情甚笃,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他也不会站在你的这里。”
杨峰大怒,“薄九苼,你含血喷人!”
他怎么可能收了钱不给薄九苼燃料,他现在缺的就是钱,送上门的生意,他怎么可能会不要,自毁信誉,他以前手里积压着的就有燃料,后来因为舒漫的参与,许良杰又给了他一批燃料,现在他手里最多的就是燃料了,如果薄九笙真的给了他钱的话,他巴不得早点把燃料卖出去。
但是事实上,杨峰他根本就没有见到薄九苼的钱,薄九苼现在完全是在睁眼说瞎话,他没有想到薄九苼会这么的阴险狡诈,假话说得比真的还要真。
现在杨峰心里一万个后悔,早知道就不和薄九苼合作了,但是现在再后悔也已经晚了,他仿佛被死亡之神盯上似的,杨峰现在胆颤不已,特别是许良杰离开之后,留下两个人坐在这里,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这会儿估计往他手里塞把刀他都不敢拿着这把刀站起来去刺薄九笙,即使薄九苼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你的时候,仿佛是在凝视死亡的人,那双眼睛,不含任何感情,凉薄如冰,掺杂着毒蛇的狠辣。
杨峰回忆起从前,他从前为什么就没有看清楚薄九苼的本质呢,如果真的看清了的话,他会远离薄九苼这个人,估计如今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我含血喷人,杨老板你可真是太会说笑话了,我污蔑你什么了,我这里可是有你收我钱的凭证,你那里有什么,你那里什么也没有,我这里有证据有证人,有证人能证明你收了我的钱,现在还想跑,如果不是我今天来许老板这里拿布防图的话,我永远都不知道杨老板竟然躲来了这里,不过你躲来这里也没用,相信许老板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他一定会选择站在我这里。”
杨峰知道他说的是对的,权衡利弊之下,许良杰是不会为了他得罪薄九笙的,就连刚才许良杰在两个人之间打圆场,似乎都把他撇了出去,想和他杨峰撇清关系,向薄九苼解释,现在就这么一件小的事情,许良杰就这么做,更不必说当暗示薄九苼舍杨峰的时候,许良杰的时候会怎么做不言而喻。
刀尖割进皮肉里面不仅割到了血管也伤到了神经,仿佛热刀子凌迟割肉那般的煎熬,让杨峰一点点的被恐惧支配。
许良杰去的时间太久了。
如果只是上楼拿个布防图的话怎么可能花那么长时间,杨峰后知后觉得明白了许良杰上楼就是为了让他和薄九笙单独坐下来,他显然知道薄九笙今天来的目的并非不仅仅是为了布防图,更大的原因是为了他杨蜂,哪怕是许良杰猜到了他今天的伤全是拜薄九笙所伤,许良杰现在的态度就说明了一切。
杨峰笑起来,他觉得自己可笑,他还以为许良杰至少和他是一条战船上的,至少能帮他防着薄九笙,却不想他出了狼窟又入虎穴,倒是把自己交代出去了,杨峰疯狂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