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砖应声碎裂,尖锐物刺破指缝,鲜血慢慢流出,白戾一个旋腿扫过来,砸在了秦裳肩膀,与此同时,秦裳抬脚踢在了白戾的胸口。
两个人同时一退,秦裳猛咳了几下,半跪着擦了擦嘴角,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鹅毛绒飞了大半。
白戾手捂着胸口,只觉得血腥味涌上喉头,视线里那个女人也好不到哪去,口罩下的唇角无声的扯了扯,说了第一句话,“别多管闲事,女人。”
秦裳吐了一口血,慢慢站起身,“现在不是我管不管闲事了,而是你会不会放过我吧。”
白戾看了一眼腕表,“本来应该是这样,不过你今天很幸运,那就只能下次送你上路咯。”
话落瞬间,白戾以极快的速度跑向窗口,单臂撑在窗檐跳了下去,秦裳只来得及抓住一片布角,她低骂了一声也打算跳下去,却好巧不巧的被勾住了帽子,眼睁睁的看着白戾消失。
秦裳回头,凶性的盯住窗户上那颗此刻正挂住她棉服帽子的铁钉,王盛赶过来时,正看到秦裳生无可恋的坐在窗户上。
秦裳从窗户上跳下来,边示意王盛往外边看边抹掉沾在她脸上的绒毛,“这样的地方都没人检查么,窗户上往外出这么长一个大铁钉是要干什么,话说这万一客人们兴致上来在窗户边玩点花样,这里的老板都不会担心第二天交代两条命在这么?”
王盛:“……”
刑侦和技侦的人在现场拍照取证,法医在收敛尸体,秦裳描述了白戾的特征,王盛听后很惊讶,秦裳看向他。
“他叫白戾,我们禁燃支队早在一年前就对这个人发布了逮捕公告,我惊讶的是他怎么会参与到西竹村的事件里来。”
秦裳压了压肩膀,看了一眼被盖住的女人,说,“是这个女人吗?”
“是她,有证人见过她接待过刘田,最近的一次时间就是你见过刘田的前几天,具体的你可以问小五。”
小五是个刚从学校进入社会的小年轻,家里要他考编制,托关系进来王盛身边就是为了让他学东西,但局里的事情实在太多,王盛根本抽不开身,要不然也不会将西竹村的事情交法医的鉴定报告递给秦裳,“西竹村后山有一条小路,常年荒无人迹,刘田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和死者保持关系长达三年。”
这里基础设施落后,除了找证人求证,基本的摄像头根本就没有安装,会所的人来来往往,来的走的小姐不计其数,但是这个叫陈花的女人却始终待在这里。
刘田每次消费的钱从哪里来,这么长时间的外出整个西竹村没有一个人发现吗,还有,刘田和陈花的认识是偶然还是巧合。
这一系列问题都需要解释,不过--
秦裳拉上卫衣的帽子,跑上车后立刻打开了供暖,傻站在那才是傻子,回基地的路上遇见了薄九苼,薄九苼向薄璠薄雫交代了几句,打开车门上了车。
秦裳自觉的爬到副驾驶座上,薄九苼把耳麦摘掉,随意扔到杂物匣里,又从杂物匣里拿出来伤药,将外套递给秦裳。
“手怎么伤的?”
秦裳抬头看了薄九苼一眼,男人正低着头专注于处理她手上的伤口,指腹的薄茧划过她掌心的时候,有种痒痒的感觉。
秦裳轻咳了声,“拳头没来得及收回来,砸在了地上。”
薄九苼抬眸,淡淡的瞧了秦裳一会,然后又垂下眼皮,小心的取掉嵌进皮肉的石砾,秦裳的手忍不住动了一下,薄九苼忽然出声,“我还以为你不会怕疼呢?”
“……”秦裳觉得她可以有无数个理由说出口,但面对着这类似于有些赌气的话,什么也讲不出来,只感觉到心脏被毛毛挠了两下。
“还挺疼的,但打过之后我就后悔了嘛。”肩上还挨了一脚,秦裳穿着薄九苼的外套,笑嘻嘻的说,“你晚上要和我一块去买菜吗?”
薄九苼将伤药丢进杂物匣,有点不愉快的靠着椅背,硬邦邦的说,“晚上吗,我没有空。”
秦裳晃了晃手上打的歪歪扭扭的蝴蝶结,没忍住笑了一下,“那我等你处理好事情好吗,薄九苼,早上长辈们还说要我们好好相处呢。”
“所以是我没相处的诚意吗?”
“呃……”秦裳眨了眨眼睛,觉得这事情还真不好说,“好吧,是我没有诚意,没有对自己受伤的事情意识到错误,所以你不要生气了,我可以写检讨。”
薄九苼眉梢挑起,似乎真被这个提议说动了,就在秦裳以为他会摆摆手说:“不用了,你有这个诚意就够了,检讨的事情就算了。”或者是:“这次就算了,就当作一次教训,下次再有可就不能这么好过了。”
秦裳想的了一圈薄九苼会说的,但薄九苼却只是颇感兴趣的道,“多少字的?”
“可以欠着吗?”秦裳默默举起受伤的手。
“你可以即兴发挥。”薄九苼说。
好家伙的,直接从写的升级到朗诵的,秦裳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她受伤,要安慰的人却成了薄九苼。
基地里的人各司其职,薄九苼把车停好,走的时候还不忘跟秦裳确认,“晚上八点以后我有时间,你准备好了可以过来,如果半个小时可以完事的话,九点以后我们可以出去。”
刚赶过来的薄璠被他家老大这一番话砸的眼冒金星,一会看看秦裳,一会看看薄九苼,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直到薄九苼走远,他才嘀咕了一句,“半个小时……不觉得太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