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看向余志勇那边,他姑娘今年也就十五六的样子,身材高挑,皮肤白净,倒是符合韩兆社的一惯对城里姑娘的审美。
“认识是认识,但人家爸是局长?你够得上?”
打孩子只是一种教育方式,虽然效果立竿见影,但有时也会适得其反。韩兆社这小子正值青春期,光靠打是没用的,何平见他心思放在人家姑娘身上。
有道是请将不如激将,既然他那么喜欢余局长家的姑娘,能让他把这股喜欢化成动力应该要比回去打一顿强多了。
当然打还是要打的,要不然对不起这小子一身的拳头眼儿。
“局长咋了?局长多啥?”韩兆社不服气的说道。
“还局长咋了,知道啥叫文化局不?就是咱平县但凡跟文化俩字沾边的,都归人家爸管,你能比的了?”
“那咋了,你老丈人还是县长呢。”
“去,我可没打算当你爸。”何平给了韩兆社一脚,“人家以后是要考大学的,出了大学就进政|府当干部,吃的是公家粮。你以后能干啥?卖鸡蛋、卖鸡蛋,卖完鸡蛋卖鸡蛋。除了卖鸡蛋你还能卖啥?你就是卖一辈子鸡蛋也就是个卖鸡蛋的,拿啥配人家?”
何平真实的话刺痛了韩兆社那颗稚嫩的少年心,憋了好一会儿找不出反击的言语。
这个年代的城乡差距在于身份、地位,而不是钱。
韩兆社感觉特别憋屈,同时又有点后悔没有上学,如果他现在还在上学,以后是不是就有可能跟那姑娘上同一所学校,以后一起上大学。
眼看着那个笑起来会眯眼睛的姑娘坐在她爸自行车后座上渐行渐远,仿佛此生再不复相见。
他忍不住拔足狂奔,追向那姑娘,扯着嗓子喊道:“诶,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后一定会去你学校找你的,跟着你上大学去。”
坐在车后座上的姑娘顿时就吓哭了,妈呀!遇上个甩不掉的臭流氓,还要上学校去报复我,连上大学都不放过。
何平看着奔跑在夜幕中的身影,中二气息十足,真好啊!
老队长拿眼睛斜楞着何平,“你小子又撺掇他干啥去了?还要打击报复人家咋地?”
何平闻言摇摇头,真是没有情趣,这明明就是一幅少年人对着心上人表白的场景,怎么在他们的眼里就变成了怀恨在心、打击报复了呢。
真是老朽不可雕也!
韩兆军见弟弟像发了疯一样去追人家姑娘,还当这小子是心怀不轨,急忙迈着大步追上弟弟,大脚面子直接就往身上招呼,“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耍流氓,打不死你个瘪犊子!”
“不是,二哥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韩兆社本来还沉浸在与心上人挥别的哀愁与对未来的茫然之中,不想二哥就跟发疯了一样对着他一顿猛锤。
何平看着兄弟二人亲切友好的交流,嗯,这样兄友弟恭的场面多么温馨啊!
被二哥毒打一顿之后,韩兆社看向何平的眼神充满了幽怨,他感觉自己又被何平哥给坑了。
文化人真坏啊!以后我也想当文化人!
何平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给一位青春正艾的少年心中种下了一颗怎样励志的种子。
反正这天晚上,韩屯不少人家的鸡毛掸子、笤帚嘎达、木头棒子派上了用场,好事儿的社员们又看了一场好戏,这里面也包括何平。
到了腊月三十这天,从前天开始养鸡场基本就没有人进货了,年前大家都把过年这几天要卖的货进够了,所以这天上午养鸡场格外的安静,除了母鸡咯咯哒和小鸡喳喳喳,公鸡?不好意思,工具请保持静音状态。
早上何平起来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用打好的糨子把春联和福字贴上,贴完了家里贴养鸡场的,都是从王校长那里求来的,何平家的字幅比别家的少,没有猪圈也没有鸡窝,自然没有“肥猪满圈”、“金鸡满架”,只有铸铁的压水井上贴着“井泉大吉”的春联。
韩兆军在养鸡场忙活了一早上,等何平过来贴春联的时候他说道:“何平哥,我回去看看我妈他们做菜做的怎么样。”
跟去年一样,何平家的年夜饭和饺子还是在养鸡场吃,让他一个单身汉弄这些东西确实有点费劲,一事不烦二主,今年便又托何丽琴和马冬梅忙活了。
何平带着社员们把捡出来的鸡蛋装好放到仓库里,又开始打扫鸡舍,现在养鸡场的工作量比以前大了很多,争取一上午把今天的活都干完,中午放社员们回家吃饭。
上午十一点多,韩兆军两兄弟开始往养鸡场这边端菜,小鸡炖蘑菇、香炸带鱼、排骨炖粉条、酸菜白肉汆血肠、凉拌皮冻、大葱炒鸡蛋、溜肥肠、醋熘白菜、片猪肉、炸花生米,一道道菜送到桌上,整整十道菜,每道菜都是那么的有味儿,还有刚出锅的饺子,包的跟元宝似的煞是可爱。
饭菜上桌,何平将将把手里的活忙完,挨个儿给今天来干活的社员们发了他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在众人的拜年声中把人都轰回家去吃团圆饭。
何平举起酒杯,今天坐在这里还是还是去年那四个人,何平、小柱儿、韩兆军、卫国叔。
“今年咱们养鸡场的发展不错,在我的心中咱们韩屯和养鸡场的发展才刚刚开始,只是小试了牛刀,希望明年我们能够更上一层楼,咱们的日子越过越好。来,干一杯!”
“干杯!!!”
小柱儿举着手里的大白梨跟老爸干了一杯,这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