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这么一说我更懵了,便宜跟我有啥关系,我买你们那么多鸡蛋干啥?”郝建军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这还打算强买强卖是咋地。
何平看着郝建军一头雾水的样子,又说了两个字:“福利。”
郝建军能以三十多岁的年纪出任火车站副站长,智商、情商自然都是出类拔萃的,仅仅两个字瞬间便想通了何平的意图,“你的意思是你们低价出鸡蛋,我们负责帮你们发往外地卖出去,这中间的差价就是我们的?”
何平点点头,一点就透。
“我们负责按时按量的给你们提供低价鸡蛋,给你们运到火车站,剩下的事情由你们操作,我们只收鸡蛋到火车站的钱,剩余的我们不关心。当然如果你们缺少销售渠道的话,我们也可以帮助牵牵线。”
郝建军听完何平的话就把双手拢在一起,大拇指隔空环绕着,显然是在计算着其中的得失。
一旁看戏的韩兆坤等到郝建军说出何平的想法之后,他的心里就像被打开了一道天窗,原来生意还可以这样做?
这年头火车站之类的单位有一些灰色收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用一些灰色手段弄火车皮来做买卖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何平觉得真没那个必要,自己又不是没有其他赚钱的办法。
任何行为被法律规定为违法、犯罪行为,绝大多数情况都是因为其损害他人利益,何平不会自诩是个穿越者就假清高,但这种游走灰色地带的事情能不碰还是不碰比较好。
这玩意跟他给人送两条烟不一样,他给人送烟只是为了不被人为难,只能说是逼不得已或是以防万一。这个可就是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了,自己一个穿越客这么干未免太没出息了。
后世的饲料大王有一句话何平非常赞同,“我的每一桶金都是很阳光的”。
对何平来说是这样,对郝建军他们同样如此。
火车皮这种运输资源在任何时候对于不法分子都是一口肥肉,他们如果同流合污自然可以损公肥私,但随之而来的法律风险也是非常大的。
何平提出的这个方案就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他不需要关心郝建军他们最后会如何出售这些鸡蛋,无论是通过客运段还是通过货运段,鸡蛋出售这件事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这种事火车站不是没干过,但是这个年代不像后世,想找到出货量稳定且低价商品并不容易,加之鸡蛋这种食品属于日常消费品,周转起来也很快速。
郝建军他们如果同意了何平的方案,对于火车站来说这绝对也是算得上是一项福利,比之某些近黑的灰色收入,这种偏白的灰色收入自然要稳妥很多。
郝建军的脑子里迅速的思考着何平提出的方案的可行性,这年头火车站员工通过火车贩点东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像何平这种成规模的、有频次的倒卖货物的情况还很少有,逢年过节的时候这种情况会有一些。
郝建军想到火车站的这批家属楼,这批建筑还是跟老大哥关系好的时候建的,已经快三十年了,这么些年车站的员工只进不出,但房子就这么些,有些员工家的住房条件逼仄到他都看不下去。
站里条件有限,一直想搞自建房,这次倒是一个可以尝试的机会。经过短暂的思考,郝建军断定这件事情是有可操作的空间的,就是不知道用火车贩运鸡蛋会不会有什么运输困难。
想定之后,郝建军开口道:“你这个想法很有开创性,这种事情我们火车站不是没干过,但多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为了给员工发点福利或者是给兄弟单位帮忙。这种事情如果形成惯例,要利益的就不仅是我们车站这边,你们能让多少利?”
谈判进入了实质性阶段——价格,何平心里早已有了盘算,从去年11月份入冬开始鸡蛋的零售价格就涨到了8毛5一斤,何平他们的批发价还是6毛钱一斤。
给郝建军他们自然不能是这个价格,虽然郝建军肯定不懂鸡蛋价格的问题,但他们如果想做这笔生意,自然会去打听。
何平准备把价格压到底线,省的双方来回拉扯,“五毛一斤,这是现在的价钱。鸡蛋这种东西价格一向是随行就市的,我不能跟您保证价格一成不变,但我同时可以向您保证,我们的批发价永远是市场零售价的60。”
韩屯养鸡场的鸡蛋批发价一向是低于现阶段市场同期价格的,这是何平故意制造的壁垒,这次跟火车站合作也是一样,60的价格绝对要比其他渠道的进价底,现在鸡蛋的零售价对标的是猪肉,在市场绝对是供不应求的货物,40的利润空间值得郝建军他们动心,更何况何平还帮他们解决了从韩屯到火车站这一段的短途接驳。
郝建军不懂鸡蛋价格这些东西,但他明白60这个批发价的利润,在计划经济掌握市场的现如今,这个价格是非常有煽动性的,尤其是鸡蛋这种日销量巨大、流转快的必需品。
他拍着沙发扶手,“好吧,你说的情况我都了解了。这件事情容我再考虑考虑,等有信儿了我让兆坤通知你一声。”
郝建军的表态让何平的心放下了大半,看样子是有戏了。
“那好,我就静候佳音,希望能跟建军哥你们达成一次双赢的合作。”何平笑道。
“双赢?”郝建军站起来跟何平握手,嘴里咀嚼着何平的用词,“这个词用的好,双赢,各取所需。不亏是读书人,思维能力不是我们这些老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