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证件?”何平问道。
“诺!自己看。”张国强递过来一个小本子。
何平一看,原来是平县zx的证件,上次跟未来老丈人说完这个话题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他差点都给忘了。
“呦呵,谢谢。这回我也是有身份的人了。”何平接过证件看了一眼,调侃道。
看完了证件,何平又跟张国强说道:“咱哥俩好长时间没见了,中午喝点。”
张国强连忙拒绝,“别,这是领导让我过来送的。送完我还得抓紧时间回去,下午领导还有会,我得跟着。”
何平见张国强还有正事,便没有再劝,“那行,等下回你没事了咱俩好好喝一顿。”
“那必须的。”
中午张国强在这里吃的饭,没有喝酒。
吃完了饭,送走了张国强,何平刚想躺下歇一会儿,就听见院外有人叫他。
出来一看,又是阚立军。
“我说你可别出现了,我现在看着你这张老脸都烦。”何平挖苦道。
“你当我看着你不烦?接着,见天儿的有信,我都成你专职邮递员了。”阚立军也没跟他客气,互相挖苦,顺便扔过来一个包裹。
又是一大包的读者来信,现在何平别说是回了,就是看都有点来不及。隔个三五天就是一包信,他着实是没有想到,一部《福贵》能有这么大的反应。
实际上他身处韩屯消息比较闭塞,感觉不到什么变化。经过这一个多月的发酵,《福贵》引发的反响远远超过了他前几部作品,甚至超过了他去年在《中国青年》上回信时的反应。
“对了,这里面还有两封信是单独寄给你的,你看的时候注意一下。”阚立军临走前交代道。
“知道了。”
何平拎着包裹进了门,把包裹拆开,找到了那两封单独的信件。
他看了一下落款,一封是《人民文学》编辑部邮来的,寄信人是王抚。另一封的寄信人则让他有些意外,竟然是朱时茂。
他先打开了朱时茂的信,他跟朱时茂在京城相处了一段时间,关系不算铁,但也处的不错。
“亲爱的何老师:
你好,见字如面!
一转眼已分别一月有余,你现在应该是在东北老家吧,也不知道你这段时间生活和工作过的怎么样,祝安好。
我们分别之后我和丛珊被送到偏远的牧区体验生活了一个月牧民生活,在那里的‘大队部’和牧民们同吃同住,从点点滴滴的生活细节到骑马放牧,我俩逐渐抹去大城市生活的印迹。体验生活给了我无数的灵感,比如我在表现人物状态时,就要向牧民的单纯质朴上靠。由于长期生活在地广人稀的牧区,牧民对陌生人的反应近乎于迟钝。但当他们和心爱的马在一起奔驰时,那种让生命飞扬的感觉都是奇妙的。在这段日子里,我骑着彪悍的烈马,在雨后的清晨采蘑菇,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十分惬意。
现在我们在山丹军马场的拍摄,开始时间还不长。作为电影的男女主角,我和丛珊有着10岁的年龄差,刚开始我俩都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谢晋导演就要求我和丛珊做1o个关于人物的练习,比如第一次见面、有了孩子之后等都是和剧情有关的,不仅加深了对角色的理解,也消除了我俩之间的隔阂。在宾馆那段时间你给我俩围读剧本的收获,也给我我很多的帮助。有了这样的磨合,拍起戏来就自然多了,过了适应期我们的拍摄还算顺利。
……
前一段时间我拜读了你的新作品《福贵》,让我感触很深。读完《福贵》之后我的心里很难受,有一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酸点说就是欲哭无泪。你在书中的表达是如此的残忍和吝啬,让我这个读者都为书中的人物感到心痛和委屈。
但同时,《福贵》这本书也让我看到了生命最本真的美好。生命的坚韧如同一颗冬笋,我们需要一层层的褪去人生的虚华,一层层的撕掉人生的依靠,一层层摧毁人的坚强。但在最后,我们仍会看到那截白生生的柔软的根本。人生的根本就是福贵最后的状态——活着。不为别的,只为活着。
感谢你写出了《福贵》这样的好作品,让我在艰苦的拍摄过程中有了一股坚持下去的动力,福贵那么苦都熬过来了,我们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这次给你写信,主要就是想跟你说说我看完《福贵》之后的感受,我们剧组的很多同事也都看了你的作品,他们托我给你带句话‘以后出门小心些’。
哈哈,开个玩笑。得知我给你写信,谢晋导演、朱摄以及丛珊都托我向你问好,《牧马人》的剧本写的很好,这一点随着拍摄的深入我们能够越来越深的感受到,感谢你和李准老师为这部电影所做的努力,期待以后还能跟你合作。如果以后《福贵》能够拍成电影的话,你一定要想着我,我可以免费出演。
好了,不知不觉已经写了这么多,期待你以后可以写出更多的好作品。
祝文思泉涌,身体康健。
写于1981年4月28日。”
朱时茂的信不长,何平看完是真没想到年轻时的朱时茂居然还是个小文青。也是,这个年代有几个不文青的。
从信的内容看,《牧马人》的拍摄还算顺利。只是他更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福贵》居然能传到远在甘肃的《牧马人》剧组那里去,听朱时茂的语气,剧组里看过的肯定不止他一人。
我这是要火了?
身处韩屯这样的农村,他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