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事也不能完全怪韩兆国,这个年代农村的孕妇可没有后世那么金贵,怀着孕整天干活的大有人在。
何平一开始看到的时候也有些不适应,可后来看这帮妇女一个个都是龙精虎猛的,也感觉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
何平平日里跟韩兆国夫妻关系都不错,经常求着冬梅嫂子帮忙,今天这件事何平全程见证,心里也不好受。
他想到了马上就要跟他结婚的毛春华,正所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何平觉得队里有必要加强一下医疗资源和健康方面的投入,之前只是给大伙报销医药费,可关键时候得能救人命才行,不能钱挣着了,没机会花呀!
回头跟老队长商量商量这事,以前队里只有赤脚医生,现在也挣着钱了,人命也金贵了,标准得提高点。
另外对队里怀孕的孕妇也应该得到充分的休息权利,一家家的一年都分好几千块钱,不干孕妇干那点琐碎农活还能饿死咋地?
何平正想着的时候,梁跃进抱着一堆东西回来了。
“咋样了?”
“孩子出来了,嫂子还在里面。”
三人继续等待,又过了两个小时之后,大夫出来了。
冬梅嫂子抢救过来了,但因为出血过多,还要修养很长一段时间,身体也很难恢复到生产前的状态了,这是大夫的话。
“人救回来就行,救回来就行。谢谢大夫,谢谢大夫!”韩兆国挨个给大夫和护士鞠躬,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冬梅嫂子被送进了病房,她还没醒过来,恐怕十天半个月内都出不了院。
韩玉铮过来对何平说道:“何平,今天多亏你了。”
“叔儿,都不是外人。您也别太责怪兆国大哥,谁都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韩玉铮重重的点点头,无言的看着韩兆国。
冬梅嫂子出了手术室,韩玉铮一家人也都到了,何平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梁跃进让何平跟他上家里睡一晚,明早再回平县。
到了梁跃进家,他父亲梁爱军热情的接待了何平。
要说梁跃进以前,虽然谈不上大奸大恶,但偷厂里材料买了换钱的事可没少干,他这个当厂长的爹没少给这小子擦屁|股。
自从认识了何平之后,梁跃进算是走上了正路。
现在外面风声对做生意的很不友好这梁爱军知道,可儿子毕竟比以前强多了,这都得感谢何平带来的变化。
何平在梁跃进家跟他们父子喝了一顿大酒,第二天上午回了平县。
他不在的时候,洪旗那边来电话了,韩屯之前去南山那边的人,除了几个岁数大的,大家一致决定留在南山。
这完全在何平的意料之中,现在的南山就像一个磁力巨大的吸铁石,吸收着来自祖国四面八方的养分,它对年轻人的吸引力太大了,不是平县这个小县城可以比拟的。
这还是南山刚刚发展,等以后南山真正发展起来的时候,恐怕这帮年轻人连犹豫都不会犹豫。
何平又给洪旗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之后的具体安排。
“愿意留下的就留下,待遇就照本地员工发放,让他们想好,留在那里就没有特殊待遇了。想回来的,基地统一给订火车票,你们那边定好日期,走之前提前告诉我这边,我到时候派人去接。”
安排好这件事,何平去找老队长,“今年队里的基建资金更多了,我打算给队里盖个卫生院。”
“有病去公社卫生院,队里也有队医,盖什么卫生院,浪费那钱。”
“你不懂。”
老队长吐了一口大粘痰,“我不懂你懂?”
何平感觉自己的脑门儿上凌空一个大大的“危”字。
“不是,你听我跟你说。昨天冬梅嫂子这事吧,让我反思了一下。我们现在虽说给队里人报销医药费,但远水接不了近渴,慢性病还行,那得了急病的,你给报医药费能咋地,人都没了。所以我觉得咱们还是有必要建一个卫生院的。
你就拿你说吧,也老大不小的了。哪天再有点事儿,嘎巴一声……”
何平话还没说完,老队长一烟袋锅照他脑袋瓜子就削了过来。
何平“闪避”点满,怎么可能让老头儿得逞,“你瞅瞅你,我这不是举栗子吗?行行行,我说你了。我,说我行不?我哪天要是得个急病啥的,还没等到医院人就凉了,你说给我报销医药费有啥用。”
老队长没吱声,显然这个理由还无法说服他,何平继续说道:“再说了,咱队里一年给社员报销这么多钱,你就不心疼?反正我挺心疼。咱有了卫生院,社员们看病都上咱自己卫生院,这钱不就相当于是从咱左口袋进咱的右口袋了吗?”
老队长吧嗒着烟袋锅,这会是心动了。
“而且你想啊,咱不光可以给咱大队的社员们看病。还有场子里的员工,周围大队的社员们,在谁那看病不是看啊,到时候咱还能挣钱呢!”
老队长按住烟袋锅,“行,这事你张罗吧。”
得,刘四叔又有活儿了。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私营医院,所以韩屯的卫生院肯定不能叫卫生院,何平想好了,就叫韩屯诊所。
多么朴实无华。
何平觉得自己被老队长传染了,成了一名起名无力症患者。
名字叫诊所,但肯定不能按照小诊所的规模来,怎么也得比肩公社的卫生院规模才行。
盖诊所这事还得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