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兆贵在局子里待了半个月,好不容易出来了,自然少不了接风洗尘,扫去晦气。
酒过三巡,韩兆坤搂住他的肩膀,“老弟,这回不是哥哥我说你。要不是有何平在,你指不定要被关多长时间。你呀,回去真得好好感谢感谢何平。别看这事对人家是一句话的事,但对你来说,那就是身家性命。”
韩兆贵心有余悸的点头道:“二哥你说的是。我这人虽然有时候拎不清事,但好歹还知道知恩图报,何平这恩我肯定忘不掉。”
“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咱们韩屯出了何平这么一个人物算是祖坟烧了高香,多少人跟着受益,回去别觉得不好意思,给人家好好道个谢。”
“嗯!”韩兆贵闷下一口酒,重重的点点头。
如果说以前,因为开养鸡场闹的那点不愉快,韩兆贵对何平还有些心结的话,那么这次他再那么想就有点不是人了。
韩兆贵没有在羊州盘亘两天,带着那些招来祸事的国库券回到沪上出手之后,他决定回到平县。
国库券这事让他彻底长了一次记性,自己真不是捞偏门的命,还是少碰这些东西为妙。
反正这三个月时间,自己跑遍国内几大城市,已经赚的足够多了。
60万的本金,在把手里这一笔价值五百万的国库券销售一空之后,已经变成了520万。
三个月时间,整整460万的利润。
当韩兆贵看着银行存折上的数字时,心动神摇,一股再跑几趟的冲动从心底涌出,但理智告诉他见好就收。
现在市场上倒卖国库券的人越来越多,国库券的收购难度正在不断加大,整天全国各地的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事了,这次羊州的事就是给他的一次警告。
辛苦三个月,赚来了四百多万的利润,比他运输队两三年都要赚得多,该知足了,韩兆贵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向后退去,火车距离平县越来越近,一股近乡情怯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种感觉很玄妙,以前他跑车出门多少次,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可这次不一样,劫后余生的感觉让思乡的情绪格外强烈,他恨不得立时就能够回到家乡。
等到火车停靠在平县火车站的站台上,韩兆贵迈下火车,眼前熟悉的景致突然让他有些激动。
总算是回来了。
坐在回韩屯的公交车上,车上跟以往一样,人满为患。
尽管只是几个月没有回来,可韩兆贵却觉得这一路上的风景别有生趣。
等到公交车到站,韩兆贵跳下车迫不及待的向家里跑去,对于路上遇见的村里人的打招呼声聪耳不闻。
“嘿!这小子,出去了几个月,怎么连人都不爱搭理了!”被韩兆贵无视的村民说道。
一把推开家门,父亲在院子里扶着菜架子,妻子正蹲在灶台前给灶坑添火,母亲在案板前切菜,儿子、女儿刚刚放学,坐在院子中的石桌上写着作业。
一切宁静、自然、安详,这里是他的家。
韩兆贵哽住喉头,强忍着眼眶的温热。
“可算回来了,这一去咋这么长时间呢?”父亲看到韩兆贵没有意外,站在菜地里问道。
他出事的消息韩援朝并没有向他家里人透露,只是说他在外面生意好,得多待一段时间。
“啊,外面行情好,趁着这段时间多跑了几趟。”
妻子把柴火塞进灶坑里,问道:“这次回来还出去不?”
“不出去了,跑够了。”韩兆贵回道。
“爸!爸!”女儿和儿子围上来,用希冀的眼神望向他,“给我们带啥没?”
韩兆贵佯装不高兴道:“一天天就知道要东西,作业写完没?”
“都写完了,不信你看。”姐弟俩把作业本拿给他看。
韩兆贵这才露出笑容,“这还不错,爸当然不能忘了你们的礼物,给!”
不光给女儿带了礼物,韩兆贵还给父母和妻子带了礼物。
“花这些钱干啥,家里啥都不缺。”妻子摩挲着手里的衣服,笑着说道。
韩兆贵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外屋地传来母亲的声音:“饭好了,吃饭吧!”
熟悉的声音再次震动了他的心神,“诶,来了!”
夏天的傍晚,在葡萄架子下吃晚饭颇为凉爽。
饭桌上,父母在说着地里的庄稼,妻子跟他说着养猪场里的事,儿女互不相让在抢着盘子里的菜。
吃完晚饭,韩兆贵对家人说道:“我去援朝叔家一趟,等会回来。”
韩兆贵跟韩援朝合伙做生意,家里人谁也没往心里去。
他来到韩援朝家,他家也刚刚吃完晚饭。
韩援朝见到他脸上露出惊喜万分的表情,“兆贵,你出……回来了!”
“回来了,援朝叔。”
韩援朝总觉得这次韩兆贵回来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人更沉稳了。
两人进到屋子里,韩兆贵把事先分好账的存折掏出来,“援朝叔,这是你的钱,你看看。”
韩援朝接过存折,翻看了一眼,无比惊讶,低呼道:“这么多钱?”
“事先说好的,三七分账,这里是156万。”
自己分了156万,那韩兆贵岂不是分了三百多万?
韩援朝忍不住问道:“兆贵,倒腾国库券真就这么赚钱?”
“集团不是在做吗,村里也有人去倒腾的。”
“是啊,集团那都是大伙传的。也没见村里谁挣这么多钱啊!”
“那是他们没下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