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霄艰难地把车门打开,把用力地把男人推到副驾上坐好。关上车门。她想了想,捡起雨伞,打开后备箱。从自己的应急箱子里取出一瓶酒精,一包消毒棉,一卷纱布,一瓶白药,一瓶碘酒,一条大浴巾。抱着这些东西,冲回驾驶室。她把伞丢到后座上。把内室灯打开。又把副驾的位置向后调了一些,让男人坐得能舒服一些。然后转过身去,看到男人衣服的腹部,有血在往外流。方霄由此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她撞伤的。撞伤的人,怎么会有利器插入的伤口,她的车子前面除了有个车牌标志外,就没有突出的东西了。但是,也不能就此不管。害怕自己万一救了个大坏蛋,自己不是好心办了坏事。不过,就这样把人推下去,她又办不到。算了,反正他昏着,等到了有人的地方,赶紧借电话报警吧。不过,在报警之前,还是不能让他死在自己的车上。于是,她使劲拽着男人的衣服,想把它拽起来。只是使了几次力,都没能把他的上衣拽上来。她干脆摸到衣服划开的破损处,用力一撕,哧啦一声,衣服被她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当她看到掩藏在衣服下面的创口时,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伤口很深,而且,伤口像是被什么带着倒勾的利器拉得里面的皮肉都翻了出来。几乎可以看见内脏。方霄吓得脸色一白,可是,这伤口不处理,说不定,这男人很快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她抖着手,闭着眼睛,把脸侧向一边,抖着手,打开酒精,倒了一半的酒精。男子可能是被酒精刺激得清醒了一些,闷哼了一声,睁开了眼睛。却看到方霄正抿着嘴,侧着脸,一脸不忍直视的模样,在处理自己的伤口。
方霄那略显苍白的脸,让他平生第一次,生起想要保护一个人的念头。方霄闭着眼睛,全部精神都在自己的手上,并没有发现男人已经醒了过来。她虚着眼睛看了一眼被酒精洗得有些发白的肉,心抖了一下,赶紧找到白药,一股脑地全部洒到伤口上。看到药瓶里的那颗保命丸,想也没想,拿起就塞到了男人的嘴里。然后,一咬牙,把翻出来的皮肉往伤口里塞了塞,再次闭眼把剩下的白药全部洒到伤口上,认毒棉全部按在了伤口上,用把纱布紧紧地缠在了腰上。
做完这一切,方霄才敢睁开眼睛,看到被她包起来的伤口处,已经被血浸湿,不过,那白药却是止血的好药,纱布也仅仅是被浸湿了,并没有血流出来。方霄舒了一口气,只要不看到那狰狞的伤口,她就能当做不知道他的伤有多重。
她看了眼男人的脸,似乎有些擦伤,她给他喷了些碘酒,就把浴巾给男人裹上,把副驾的靠椅往下放了一些,小心地给他系上安全带,这才坐了下来,准备开车。此时,她浑身湿透,加上刚刚的惊吓和一天的疲累,身体的弦已经绷到了极致。她打了个寒颤,才觉察到冷。立刻把车里的空调开到最大。开着车,继续向回头路走去。她不敢大意,瞪大眼睛,认真看着前面的路。终于看到高速的入口时,她松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依然昏迷着的男人,紧绷着的心弦总算是松了一半。她放下车窗,准备向高速路的收费人员求助,却发现,小小的岗停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整个入口已经改成了智能扫描系统。想必是这里的值班人员也已经撤走了吧。方霄有些泄气。等放行的栏杆打开,她开着车就上了高速。原本拥挤的高速路,此时已经空空如也,看不见一个车灯。对面的车道上,也是漆黑一片。按理说,下了大雨,那么多车不会跑得这么快才对,可是,眼前的情景,却让方霄有些懵。
她已经在高速路上连续跑了有五十公里路了,却还是没看见一辆车子,这太不正常了。就算是她掉在了最后面,可是,赶了这么长的路,怎么样也应该追上一两辆掉队的车子才是,可是,她却是觉得整条路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不对,还有一个半死的人和一条狗。方霄心里毛毛的,她转头看了眼还没醒过来的男子,有些害怕。她一边开车,一边用手探了探男子的鼻子,心下一惊,怎么会没有气了。她吓得一脚刹车踩了下去。车子一下子停了下来。她转过头,一脸惊恐地看着副驾上的男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如果,如果他真的挂了,她是不是应该立刻马上把他推下去。车上载个死人,她会不知道怎么开车的。就在她犹豫着再次把指头探到男子鼻子下面的时候,终于感受到微弱的气息,喷在她冰凉的指尖。她连忙收回手,加快速度往前开,想早到把男人送到医院去。
当她看清路牌上写着距离下一出口b市还有5公里时,她的脑子一下子僵住,不会转了。怪不得,这一路上都看不见人,原来是她把方向走反了。可是,她上高速时,明明看见指示牌上写着n市的方向的。而标着b示的方向,是另一条路。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路标。那么,就是那个路标被人为地改了。可是,是谁会做这样的事情呢。想到b市里那个恐怖的存在,方霄顿时头皮发麻。
她决定,一会就从b市下,再从b市的高速路口上,这回,她一定不会选错方向的。b市的入口,她刚刚才走过一次,肯定不会选错。方霄给自己壮了壮胆,开着车就下了匝道,看到出口的etc出口,她转了过去,可是,那栏杆却没有响应。她这才想起来,这里是要断电的,可是,应该没这么快吧。她咬咬牙,开着车子就在高速路上调头,准备再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