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你看见我那件绿色深衣没有?”耿浩在屋里喊着。
“啊,我给你洗了,耗子哥你现在要穿?”
“嗯,啊,那什么,我今晚不在家吃饭了啊?”
江波儿两口子对看了一眼,摘下挂着的衣服,送到耿浩房间。
“耗子哥,你不在家吃,去哪吃啊?”
“嗯、嗯,”耿浩涨红着脸,“我去串个门。”
“串门?耗子哥,你说实话,是不是上钱家去吃饭?”江波儿盘问道。
耿浩红着脸支支吾吾了半天,突然梗了梗脖子:“我没娶,她没嫁,我去吃个饭怎么了?”
“哦、哦、哦,没怎么啊,你急什么啊,快去吧……”
“耗子哥,你不会就这么空着手去人家吃饭吧?”波儿媳妇提醒道。
“我一会在路上买些点心,她家里有公公婆婆呢。”
“你不给钱家姐姐买点东西啊?”波儿媳妇说着,转身回屋里,取了一袋钱塞给耿浩。
……
钱寡妇早在路口等候耿浩了。
耿浩将食盒递过去:“这是给二老和小叔买的吃食。”
钱寡妇却没有接:“一会你自己给他们。”
“哦”耿浩四下瞅瞅没人,掏出一块漂亮的头巾塞过去。
面前的人笑了,笑得如一朵花:“好漂亮啊!”
“嘿嘿,那当然,我选得嘛!”艺术家耿浩的审美眼光绝对是够时尚的,选的是高级密织提花蜀锦。
女人小心地捧着,用手轻轻地摩挲着,这次反倒是她不敢看耿浩的眼睛了。
两人慢慢地往钱家走着,耿浩开口道:“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娘家爹妈叫我‘孟彭’。”
“哦,我明白了。”耿浩终于有机会在女人面前卖弄知识了,“你在家排行老大。”
女人点点头。
“你娘家姓彭,所以这么叫你。”耿浩觉得自己的理解合情合理,和“孟姜”一样嘛。
女人诧异地盯着耿浩:“我要是姓‘彭’,怎会嫁到钱家?钱彭一家人啊,我的名字叫‘彭’。”
耿浩觉得自己被“学问”出卖了,红着脸走进钱家。
小小的屋子、院子,简朴而不失整洁。
钱家二老一小淳朴又热情,耿浩紧张的心情舒缓了很多。
“这是晚辈给二老买的点心。”
两位老人欣喜地上下打量着耿浩,口中不停地叫着“好、好”。
……
晚饭后,耿浩帮着孟彭洗碗,水盆里,耿浩的手背无意思地触碰到女人手背,虽因劳作而略有些粗糙,但那温烫的感觉,让耿浩似做了理疗般舒服,女人的手停在那里,在等待着、期盼着、渴望着……
“你的名字我喊着别扭。我叫你‘梦儿’好不好?不是‘孟仲叔季’的‘孟’,是‘美梦’的‘梦’。”
女人深低着头:“你怎么唤我都行。”声音低得似蚊子声。
耿浩的手终于颤抖着抓了过去,也许是过于用力,女人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却任由着男人的手在自己的手上揉捏。
耿浩的头微微向前探着,急促的喘息声,不知出自谁,喘息声越来越大,两人的呼吸仿佛形成了共振……
女人猛地向后躲了一下,将滚烫的脸埋在胸前。
耿浩身子抖了一下,紧张、又很甜蜜。
“梦儿,你扎这块头巾真好看。”
“那我就扎一辈子。”
“那哪成啊?那还得馊了啊!”耿浩又恢复了没正经。
“你买给我的,馊了我也扎。”
“那我就给你买多多的头巾,让你每天都换一个新的。”
女人笑了,笑得很满足,这种谎言,足够让每一个女人死掉——幸福死了。
和女人谈论给她买东西的话题,是恋爱中的不朽真理。牛顿的经典力学理论,最终还是无法全面解释浩瀚的宇宙,但“买东西”对于女人,那是永恒的,起码永恒了五千年。
女人享受着幸福,好似漂浮起来,一点一点地飘到了耿浩面前,确切地说,是飘到耿浩嘴前,静静地等待着。
耿浩的嘴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梦儿……”
没有回应,就是回应。
“你明早几点去军营送菜啊?”耿浩问完了话,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
“啊”女人往后退了半步,不情愿地扭转身子,“天一亮就要送过去。”
“我陪你去送吧。”
“好啊。”
耿浩突然打了个冷战。啊,我去送菜,不就可以顺便了解军营情况了吗?不过这个想法,也令耿浩感到自己非常无耻,竟然借助了感情。
耿浩拼命地跟自己解释:我真的是要帮她干活,做奸细不是我的初衷。
耿浩也对自己方才大煞风景的问话极为恼火,竭尽全力地想办法弥补。
“梦儿,你的头巾歪了。”
“你帮我正一下。”女人背对着耿浩,半蹲下身子。
当一个人自然而然地背对着另一个人时,传达的信息永远是“信任”。就如同在浴池里,当一个人要拣肥皂时,他提防的永远是正面的人。
耿浩的手指微微碰了下头巾,便向两只百合花瓣样的耳朵移了过去……
“砰砰砰”
敲打院门的声音把还未移动到目的地的手吓得缩了回来。
女人开了门,是两个兵卒。
耿浩的心快蹦出嗓子眼了:这、这、这间谍太难了,还未下手,就被人家发现了……
兵卒们是来通知女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