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长枪的将领在蔡鹏面前停了下来,很疑惑地上下打量着蔡鹏。
“在下只是路过,急着去汝南投亲。”蔡鹏早就想好了托词。
“就你一个人?”提枪的将领向蔡鹏身后张望。
“嗯哪,就我自个。”
那将领一愣。
蔡鹏意识到,自己又顺嘴把东北话溜达出来,把“嗯”说成了“嗯哪”,把“自己”说成了“自个”。赶紧捋直了舌头,重复道:“就我自己一个人。”
“你从河北来?”那将领突然问道。
蔡鹏并没上当,摇摇头:“我从洛阳来。”
“洛阳?洛阳是这种口音吗?洛阳在西,汝因何自东而来?”那将领紧盯着蔡鹏的眼睛。
“啊……哦,我老家是辽东人,从洛阳去汝南,走错了路。”蔡鹏还算镇定。
“哦……如此,请便……”那将领点点头,笑了笑,轻提马缰,闪开道路。
蔡鹏不大敢相信,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放行了,轻催坐下马,小心地向对面队伍走去。
荥阳的队伍分列两旁,为蔡鹏闪出一条通道。就在蔡鹏小心地走到队列中间时,突听身后一声大喊“围住他!”
蔡鹏虽早有准备,但想纵马逃出已是不可能了,荥阳士兵手持利刃,将他紧紧围住。
“嘿嘿”那将领冷笑几声,提马进来,手提长枪指点着蔡鹏道:“这位将军倒是不见老啊,当年虎牢关前,打退吕布,可是威风得紧啊!”
蔡鹏知道,再狡辩已然没用了,此人必是当年参与过十八路盟军讨伐董卓之战,而且一定目睹了自己打退吕布。蔡鹏微微一笑:“正是在下,敢问阁下是?”
“嘿嘿,我嘛,蒙曹丞相信赖,忝任荥阳太守,王植。还未请教尊驾大名。”
“蔡鹏。”蔡鹏淡淡地答道。
“哦,蔡将军,幸会幸会。蔡将军,某有一句忠言,眼下,你们的刘皇叔大势已去,我劝将军弃暗投明,凭蔡将军当年虎牢关前雄威,必得曹丞相重用,如何?”
蔡鹏拱拱手道:“多谢,只是蔡某无此心思,况且王太守既知蔡某效命于刘皇叔帐下,又岂能不知刘皇叔手下,只有忠义之士,无有变节之人。”
“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哈哈哈……”王植手捋着胡须,大笑不已,仿佛蔡鹏义正言辞的话语是一段好玩的笑话。终于,王植笑完了,拱手欠身道:“好一个‘只有忠义之士,无有变节之人’,那我倒要问问,那关云长将军为何投靠了曹丞相,为何被封为汉寿亭侯啊?”
蔡鹏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看看身边林立的枪戈,强压怒气,低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蔡鹏抬起头,微笑着问道:“哦?蔡某却不知,那关云长已经投靠了曹丞相?”
“然也!”王植得意地道,“那关云长现在就在许昌,蔡将军何不效而仿之?”
蔡鹏点点头,从王植口中得到关羽的消息,让蔡鹏感到欣慰,看来,自己这一趟没有白跑。
王植见蔡鹏点头,觉得自己的游说也许有了效果,赶紧追问道:“怎么样蔡将军?还有何疑问,王某当知无不言。”
“呵呵”蔡鹏冷笑两声,“蔡某倒真有个问题,你既知我当年在虎牢关前,击退过吕奉先,为何还要自找没趣?”
王植闻言一愣,随机褪去脸上笑意,冷笑道:“看来蔡将军是铁了心追随那无家可归的刘皇叔了?我最后奉劝你一句,这里不是当年的虎牢关,王某也不是那徒有虚名的吕奉先!”
“哈哈哈”蔡鹏大笑不已,眼前这个心浮气躁,腰肩塌陷、痨病鬼样的家伙竟然自比吕奉先,这恐怕是蔡鹏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完美的笑话了。“哈哈哈”蔡鹏的笑声中充满着对王植的轻蔑,也充满着自信。
“你……”王植显然被蔡鹏激怒了,“姓蔡的,你不要太过张狂,当年虎牢关,若不是你们无耻地以多胜少,若不是那吕奉先连斗数阵,若不是吕奉先轻敌,岂有你猖狂的机会?我再重复一遍,这里不是虎牢关,你手里也没有那糊弄人的空心棒子!”
“哈哈,王太守,你嘎哈呀,别急嘛,我还有一事要问。”
“你……讲……”王植楞了一下,又尽量展示出不战而屈人的风度。
蔡鹏拱拱手:“蔡某想请问,你可知道,你这荥阳太守能当到哪一天吗?”
“你……何意?”王植被蔡鹏的话弄迷糊了。
蔡鹏笑嘻嘻道:“蔡某告诉你吧,你的太守之位,今天到此为止!”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哗啷啷”声响,蔡鹏已经掣出三节棍,直奔王植顶门砸来……
王植绝不是只会吹牛,反应速度绝对够快,横举大枪,迎向扑面而来的棍子……
“嘡……”
这里的确不是虎牢关。
今天的蔡伯飞也不是当年的“菜鸟”,他手中那根“胳膊粗细能发出瘆人风声的乌黑空心大棍”也已经换成了三节棍。
三节棍不会像“空心大棍”那样折断。
“啪……”
但是,不会折断的三节棍却能弯曲,折返下来的第一节棍子准确击中王植的头,王植头上的武冠被打飞。
王植真的不是吕奉先。
起码王植没像吕布那样落荒而逃,他依旧端坐在马上,双手依旧保持着磕挡对手武器的姿势。
只是,王植很纳闷:明明挡住了,为何头上感觉一缕冰凉?
暗红的血,从他眼前不断向下流淌,王植终于明白了,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