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浩觉得该到营寨内视察一圈了。
疗伤营寨建成这么久了,耿浩始终在内寨里忙着照顾孙策,作为这里的最高长官,他还从未视察过外寨。
内寨里都是侍女,总猫在里面,难免被人说闲话。前几天自己的女人不就有醋意了?而且那天鲁肃来探望孙策,脸上的表情好像也有些怪怪的。因此,耿浩决定视察视察外寨,展示自己亲民的一面,树立些正面形象,让那些“绯闻”不攻自破。
在两个带兵小校的陪同下,耿浩倒背着双手,迈着方步,他故意走得很慢,尽量把自己干瘪的肚子向前挺起,让自己显得更有派头。
视察嘛,在耿浩看来,不过就是到处瞎溜达。带兵,他不会;治军,也用着他。两个小校军阶虽低,但都是跟着孙策出生入死多年的老兵,营寨内的一切都有条不紊。
走在外寨当中,耿浩有种回到当年混迹在孙坚军营中的亲切感。
耿浩并不多说话,只是偶尔用眼睛盯着某处,陪同视察的小校就会向他解释,这是干嘛用的、为何要如此布置等等。听完介绍,耿浩或者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或者微微皱下眉头,但是很少说话,这样就显得很深沉、很有神秘感,也让陪同视察的小校琢磨不透耿浩的想法,不由得对耿浩产生一丝敬畏。
当然,耿浩不可能完全控制住自己的那张碎嘴。有时,他就忍不住指点着说上几句,却无非是说些被褥摆放不整、衣物晾晒太乱之类的,随行小校不敢不听,赶紧吩咐人按着“耿校尉”的指示加以改正。
耿浩很满意,对士兵们满意,对自己的视察也很满意,遇到一队正在操练的士兵,耿浩抬起右手,在胸前微微晃了晃,慢条斯理地说了句“兄弟们好”。士兵们肃然站立,并没有高喊“首长好”,这让耿浩失去了兴致,下面的哪句“兄弟们辛苦了”也就没说出口。
突然,耿浩站住了,愣愣地盯着前方的一个茅草搭成的小屋。随行的小校不明所以,只得跟着站下,弄不明白“耿校尉”盯着茅房干嘛。
“啊,茅房!”耿浩暗道,“多么亲切的地方啊!”耿浩回想起当年在孙坚军营时,自己肠胃不好,要求挖个“厕所”被孙策拒绝,但最后,孙策还是很关心他,把他的营帐挪到了茅房附近。(参见0008章《快憋死我了》)
“唉,一晃十多年了……”耿浩感叹着。
随行小校陪着笑脸没有搭话,他们觉得“耿校尉”越来越难以琢磨,面对着茅房竟然能发出如此感慨。
“启禀校尉!”一名年轻兵卒匆匆跑了过来,向耿浩施了一礼。
耿浩眼睛一亮,低声问道:“有消息了?”那兵卒凑近耿浩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恩,好了,你们干得不错。”耿浩对陪同视察的小校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有公务。”
陪同的小校们松了一口气,赶紧向耿浩施礼。
耿浩潇洒地摆摆手和众人告别,匆匆向营外走去。到了营门口,耿浩又站住了,犹豫了一下,挥手招来报信的兵卒,吩咐他再带上一个兄弟,和自己同去。
……
耿浩被任命为“护佑校尉”,还从未带过随从出门,他低调惯了,也明白自己这个官职不过是个空头官衔。但今天不同,他要去见的是一个女人,孤男寡女相见不大妥当。
跟着兵卒,耿浩来到曲阿城外偏僻的一角,这里散落着一些简陋的茅屋。
“校尉,就是那。”兵卒指点着,耿浩点点头,走了过去。
茅屋门口,一个四五岁的男孩正蹲在地上玩,玩具不过是些碎石子,但那孩子玩得很认真。
“这是她的孩子。”兵卒低声对耿浩道。
那孩子听到话音,抬起头,瘦弱异常的小脸上,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耿浩。
耿浩心里暗骂:该死的江波儿,你他奶奶地还勾引了个有孩子的,你还要不要点脸啊?以后是不是还要来个第三者插足,勾引有夫之妇啊?!
耿浩呸了一口,调整下情绪,走过去,尽量和蔼地问那孩子:“你娘在家吗?”
孩子依旧盯着耿浩,眼中竟然没有通常小孩子见到陌生人的那种胆怯,只有不信任的警惕。
“你娘在家吗?”耿浩又重复了一遍。
孩子站起来,扭身跑回屋里。
“谁啊?”一个女声从屋里传了出来,昏暗的茅屋里,一个村妇打扮的女人慢慢走了出来,那孩子跟着女人旁边,小拳头攥着,不错眼珠地盯着耿浩。
那村妇二十五六岁年纪,身材高挑,脸颊瘦得比一个巴掌还要小些,颧骨微微突起,看着便招人可怜。村妇见到屋外的耿浩还有两个兵卒,微微一愣,却未表现出没见过世面的村妇常有的那种慌张,面无表情地低声问了一句:“这位官爷,您找谁?”
村妇的镇定反倒让耿浩感觉有些紧张,耿浩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扭头看身边的兵卒,那兵卒轻轻点点头。
“啊,不要紧张,我找、找你……”耿浩说完,暗骂了自己一句:奶奶的,告诉人家别紧张,自己反倒紧张了。
“您是?”村妇上下打量着耿浩。
“咳咳,我是江波儿的哥哥……”耿浩见村妇没有什么反应,便又解释了一句,“呃,就是城里开布店的掌柜,江波儿……”
“哦……”女人的脸上的警觉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疑问,“啊……那请屋里坐吧……”
耿浩赶紧摆摆手:“不了不了,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