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人关起门来说话,郑骄阳也不再保留,将事情说开了。
明白了来龙去脉,郑家叔伯倒是没骂郑山阳贪生怕死什么的,毕竟是郑家人,还是天选之子,这要是因此事没了命,不说郑家家主,就是他们自己,也是不依的。
“你这崽子,来之前怎么不说!”开口之人乃郑向雄,在郑家行五,性情直率,之前问郑骄阳咋回事的也是他。
郑山阳对此保持沉默,他虽然平日里没什么正行,可他也是要面子的,况且,也没人问他啊!
见他不语,郑向雄指了指他,一脸恨铁不成钢,郑秋刃朝他摆了摆手,再追究这种事情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如今紧要的是如何跟镇池长老交代,阵法松动一事,牵扯极大,断不是几句话便能推脱的。
郑秋刃负手而立,踱步间,眉头紧锁,在郑山阳的眼里,倒是有些心虚,毕竟,他没说实话。
“要不然,直接跟元湃老祖坦白吧,反正天选之子又不是咱郑家一家的事儿,站在宗门的立场,想必也不会愿意山阳他出事儿吧!”
此话不无道理,郑秋刃停下踱步,转身看向郑山阳:“你动用特殊之能,真如骄阳所说,昏昏欲死?”
“……是。”郑山阳目视前方,回答得掷地有声,不是他胆小,是这东西真不能随意动用,他真怕自己变成怪物,把所有人都杀光了。
刚发现自己有这能力的时候,开心坏了,忍不住到处尝试,最终被他爹看出端倪,知晓了这事儿后,他爹也没声张,旁人当然也无从得知。
之后他发现了这能力用了也是有反噬的,阵法级别越高,反噬越强烈,特别是他用了族里的上古阵法做尝试后,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持续了好几天,要不是阵阁里面没啥人,他早就暴露了。
这段经历让他后怕不已,出了阵阁后,便不再提及他的这个特殊能力,本以为他爹忘了这档子事儿,没想到老爷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直接让他搞个大的。
这蕴龙池的封印阵法渡劫老祖都搞不定,这种级别的大阵,真让他来,估计上一秒他找出阵眼,下一秒就大开杀戒。
所以,为了所有人的性命,他回答得义无反顾。
至于为什么不向众人坦白全部真相,一是怕他们不相信,二来他真的只想过安稳日子,不想被族里的长辈翻来覆去的研究,也不想被他爹寄予厚望,族里的事,有骄阳就好了。
纨绔最大的愿望,也只是做个纨绔而已,偏生他奔向理想的路上,如此艰难!
一方回得坚决,一方信得彻底,双方立场一致,事情处理起来就简单了。
“立即传信给家主,让夏柯老祖走一趟,我去向元湃老祖请罪。”说完,郑秋刃便离开了。
夏柯老祖,乃郑家不世出的渡劫大能,痴迷阵道,迟迟不愿飞升,滞留此界,留下命令非不得已不准打扰,便闭关参悟阵道去了。
闭关距今已有八百来载,外界有那知情人士,纷纷揣测他已坐化,不想为了这事儿,要请动他出山。
对于郑秋刃的命令,郑家人自然没有异议,很快就行动起来。
消息传回皇觉,郑家家主虽觉得有些荒谬,但权衡之下,还是决定亲自上门,请老祖出关。
事关蕴龙池和天选之子,舍了一方都不成,只能使出这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了。
郑家家主如何请人出关,又如何给这位老祖宗讲明局势,这些都按下不表,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向卫家的镇池长老请罪了。
蕴龙池极为特殊,其上的封锁大阵大体可分为八个部分,乾、坤、巽、震、坎、离、艮、兑,每个方位都由一位镇池长老看管。
这宇通城对应的,便是离位,乃阵之南,通火象,由卫氏族人掌管,他们在此经营了上万年,外姓人想在此地行事,即便是同属一个宗门,想必也不会容易。
所以郑秋刃前去见元湃老祖的路上,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镇池长老一般不能离开封印区域,郑秋刃到时,元湃老祖依旧还在封印上空,苦思冥想破解之法。
当他情真意切地表明来意,并表示郑山阳损耗太过,短时间内不得动用灵识时,元湃老祖笑眯眯地回他:“不碍事,我这里有各种奇珍,定能让那好孩子恢复如初。”
闻言,郑秋刃面露难色,心中却突然警觉起来,他们再三推脱,正常人便知晓其中有事,可这位老祖好似铁了心要让郑山阳找出阵眼,事情有些棘手了。
他一边看人脸色,一边再次推脱,终于,这位老祖好似醒悟一般,问道:“可是有何难处?”
无法,郑秋刃只得将事情和盘托出,并一再请罪:“小辈愚钝,已传信给家主,请夏柯老祖出关,相信不日便能抵达宇通城。”
元湃老祖捋了捋白须,摇头道:“来不及了啊!”
闻言,郑秋刃心中一惊,瞳孔微缩,眼前便出现此处封锁大阵的原貌,早已漏洞百出。
这副景象并未维持太久,郑秋刃眼前一闪,再次睁眼,眼前的阵法又恢复了之前的古井无波,毫无破绽――至少肉眼看不见。
“事实上,你们来的那晚,此处封印便松动了,蕴龙池的气息险些泄露,全靠老祖倾注修为撑着!”一旁的宇通城城主突然开口道。
难怪那晚动静如此之大,他们尚未进入蕴龙空间都能察觉,郑秋刃神色一肃,心知这事儿怕是难了。
如此大阵,即便是渡劫老祖,没有阵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