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儿子不肯把钱交给他管,顾裕安心里的火气,直接上头。
“放心?就你这个德性,老子放什么心?!”
“我知道,你翅膀硬了,想要……”
顾言璋无奈的看了自己身边的媳妇儿一眼,道:“媳妇儿,你吃完了没有?”
“吃完了之后,咱们待会儿就得去族长家里一趟。”
顾裕安一听这话,立马就警觉了起来。“你们要去族长那里干什么?”
顾言璋回道,“去那里跟他说个事儿。”
“说什么事?你们打算跟他说什么事?”
顾言璋见他着急,只得一脸正经的解释道,“我前些日子把这几年挣来的钱都花了。在县城里买了一个小铺子。”
听亲生儿子说他在县城里买了房,顾裕安当时就感觉一道晴天霹雳,直接劈到了他的身上。
“买铺子?”
“你买了铺子?!”
“你把家里的钱都花光了?”
顾言璋见他眉头紧皱,声嘶力竭的嘶吼,他淡定的点了点头,“是的。我在县城买了房,还把钱花完了。”
顾裕安瞧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当时就生气的不行。
实在是扛不住心底的那股崩溃感,顾裕安就冲到了顾言璋的面前。想给他几十个重重的耳刮子。
“……爹!有什么话可不可以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行不?”
说完这话,顾言璋还一脸冷漠,重重的推了顾裕安一下。
顾裕安是个欺软怕硬的人。
看见顾言璋脾气硬起来了,他慢慢就怂了。
嘴巴微微的张了张后,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此时的他,眼睛通红。嘴巴紧抿,像是快要哭了一样。
注意到自己儿子真的不理他了,他心里委屈的不行。
他当初最害怕的一幕,果然还是这么发生了。实在是受不了的他,最后还是小小的哭出声来。
“呜呜呜,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
顾裕安作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满脸沧桑,双手满是皱纹,一副心酸的不行的样子。不知内情的人,还真容易对他产生怜悯的情绪。
想着他年纪也大了,又能有几年好活呢。
满肚子同情心的顾大柱顾二柱顾三柱几个,就不自觉的站出来,对着顾言璋和陈萱萱小声道,“爹娘~,爷爷他这些年来,过得也不容易。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脑子其实不是很清楚了,你们就不要跟他计较了。”
顾裕安听到这话,哭的声音不由得变得更大了一些。
这次的他,发现儿子跟他来真的了。好像真的没有把他这个亲爹当回事了。他内心深处就萌生出了一股恐惧感,和极其强烈的恐慌感。
知道自己好像比不了儿媳妇了,特别爱面子的顾裕安,这会儿还是不想对儿子儿媳低头。
他想了想,就把那个碎掉的碗捡起来。心里暗暗想着,过段时间了,如果有补碗匠过来,他再花几斤高粱,请他帮忙补一补。
……
说来也奇怪。
自从那天晚上,顾言璋对顾裕安的态度彻底冷了之后,顾裕安就再也没在家里闹腾了。
就连顾言璋带着二儿子两口子,天天在县城的那间小铺子里忙活,他都没有说些什么。
更没有趁着顾言璋不在家的时候,对着陈萱萱胡乱发脾气了。
顾裕安变了。
这是陈萱萱现在最明显的感受。
公公变了之后,她顿时就感觉自己的日子过得舒服多了。
没人天天盯着,没人天天说她起床迟,也没有人天天怪罪她不能给一家人做一日三餐。更不会有人怂恿她的丈夫打骂她了。
一想到这些,陈萱萱脸上的笑容都多了。
……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
到了六月份后,整个小月河流域,其实也就下了三场小雨。
沼泽地带的那片地,对比以往几年的收成,今年真的差劲许多。
去年陈萱萱家的一百亩地,交了两税之后,还能留下来两千多斤。
但是今年就不行了。
由于官府那边,必须把粮食交足。衙门的几个有头有脸的书吏衙役,也必须要花费一部分打点。
所以,到了七月底割粮食的时候,陈萱萱就发现自家种一百亩的地,其实也就得了一千六百斤的糯米。
比往年少了五百多斤的糯米,那可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不止陈萱萱家损失这么大,顾家岗的其余村民们情况,其实也不乐观。
还好,他们重的都是值钱的糯米。如果他们种的是麦子和高粱的话,今年和明年的日子,肯定过得特别惨。
……
顾言璋在县城买的铺子,其实也就只有十几平米大。
铺子后头的那个小院子,也不大。就是个一进的小屋子。
一层楼的屋子上头,还用木头搭建了个简易的二楼。
家里如果人多,很多人就得睡在二楼了。
如今的二楼,早就被顾二柱和他媳妇儿马氏占据着。
他们俩早就在私底下跟顾言璋说好了,以后如果分家了,这二楼的房子可能就留给他们住。
顾言璋最近一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
因为本地今年受天灾影响,大面积的减产。很多人缺粮了,县城里的粮食价格,也就水涨船高。
顾言璋作为一个做吃食的人。招待那些走南闯北的行商后,打听到了不少的消息。
其中一个就是,南方现在也在发大水。今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