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的干爹突然说这个,陈大明整个人都有点不可思议。
“干爹~,会不会搞错了?谁家的孩子会真的害自己的父母和亲兄弟呀?”
黄捕头听了,笑着说了,“顾德聪的大哥以前的时候,就已经赌疯了。后来,他们家还闹了好几场。”
“顾德聪他爹是个心软的。他每回都说要断绝父子关系。可他也不过是口头上嚷嚷。叫他真的断绝父子关系,他其实是不想的。所以,这么些年来,他们家挣的那些钱,全都给自己的大儿子还债了。”
“如今他兄弟这手头上,还剩下十两银子,已经都让我感觉万分诧异。…”
“吃死人的这个事儿,我只是一个捕头,我管不了,我也没办法说情。因为顾德聪他大哥,一定会判个流放。就算是不流放,他今后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包括他家里人……”
陈大明一听到这话,两只眼睛就转开了。“干爹,那你说他们这一大家子的人,这以后又该怎么办呀?”
黄捕头听了,摇了摇头,然后轻言细语地说了一句,“当然是,……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呀!”
“在这个县城,他们是待不得了。包括顾家的那些人,今后想要在咱们这个县城的码头,打点短工,我看都不成了……”
陈大明一听到这话,立马就想到了那个被毒死的人。
“干爹,那个被毒死的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呀?”
黄捕头点了头道,“可不是有些关系么?”
“他家的大舅子的二妹,嫁的就是咱们县城东门码头的赵三爷!”
“……”
一听到这话,陈大明就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这冤家结得呀,以后都没得解了。
想到自己今天是白跑一趟了,陈大明就跟黄捕头打了一声招呼,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回家了。
瞧见陈大明那郁闷的样,黄捕头赶紧的站起来,拉住了他。
“大明啊,我刚才都说了,让你待会跟我一起回家去。咱们坐一块好好的吃一顿,说说话,聊一聊。我这里有个事儿,还想让你去办呢!”
“……”
听到这话,陈大明这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干爹~,你不提醒我,我还真给忘了!”
“瞧瞧我这记性啊,也实在是太差了……”
看见陈大明那一脸的疲惫,黄捕头就把桌子上的那十两纹银,全都塞到他的手心里。
“大明,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个事,我会看着办的。这个钱你就自己收着,别还给那什么顾家人了。”
“就那一大家子的人,都不是什么省心的货。你以后啊,就多多注意一些。尤其是他们都回你们那乡下了。人家找你帮忙,你可千万不能像这回这样,傻乎乎的应承了。”
听到这样的话,陈大明点了点头,也连连说了几声感激。
接着,他就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
黄捕头这人不简单。
当了几十年的衙役了,从别人那里搞到了不少的钱。
现在的他,住的是那种青砖大瓦的大房子。在寸土寸金的县城,他家还是那种带有围墙的大院子。
虽然只是一进的。
可这样的好房子在县城里头,那也是能够卖五六十两纹银的。
黄捕头家的正房,足足有三间。东厢房一座,西厢房一座。
正房的后边,还有一套四间的倒罩房。
别看黄捕头只是个小小的衙役,可他家还养了一个看门的门卫,以及专门洗衣的洗衣妇,和专门做饭的厨娘。还有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丫头,是专门伺候黄捕头那老娘的。
黄捕头的儿子只有一个,亲孙子也只有一个。可这对父子俩,这一天到晚的,都在家捧着个书读。从没干过什么事儿,也从来都不出门子在外头挣钱。
他们父子二人今儿个一看见陈大明来了,都慢吞吞的走了出来,跟陈大明打了声招呼。
陈大明在黄捕头家,吃了一顿丰盛的酒席之后,当天晚上还在他们家,歇了一整宿。
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饭之后,黄捕头还叫自己拿儿子,亲自把他送了出去。
把陈大明送走之后,昨天晚上还喝的醉醺醺的黄捕头,这会儿忍不住的瞧了自己儿子一眼。
说句实在话,他其实不大喜欢自己这个亲儿子的。
可不喜欢归不喜欢,可每回他看见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时候,他心里忍不住的心疼。
这孩子自打一出生,腿脚就不好。尤其是那个右脚,天生残疾,拉都不直。
当初如果不是他这脚不好,他也不会想着,把陈大明认作自己的干儿子。
“聪儿啊,你看我都这把岁数了。也不知道还能有几年好活……”
黄捕头一开这口,他儿子就红了眼眶,差一点哭了出来。
“爹~,都是儿子不好,儿子不孝……”
黄捕头见他可怜,大手一挥,冷声道,“这不怪你!你莫要像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
“我昨儿个把你那陈家兄弟带回来,我也是想让你跟你兄弟,多说点话,多相处一些情分出来。可你呢,昨儿个还有今天早上,都跟那锯了嘴的葫芦似的,怎么就不晓得多说点好听的话?”
黄聪听了,张了张嘴,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这人一向嘴笨。
这些年来,也不爱出门。更不爱跟那些人交际。
他每次只要一想到,自己跟那些人在一块儿说话的时候,他们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