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老先生答应了,顾言璋心里当时就是一喜。但很快,他又不动声色的从自己胸口的内袋里,又掏出来那根红蜡烛。
“老先生,俗话说一事不烦二主。我瞧着您是个公道人,您能不能再帮我看看,我这根红蜡烛,能当多少钱?”
其实,在这古代,蜡烛还是挺值钱的好东西。平民百姓家,甚至是穷苦人家,不但是蜡烛用不上,有些人连油灯都用不起。就算是用不起的,也舍不得用。
那些人只要等到天黑,就会躺在床上睡觉。早上天不亮的时候,他们就会起来。
所以,当顾言璋拿出这根红蜡烛后,那个老先生虽然有些诧异,但也没了探究的心思。
毕竟这姓顾的小子刚才都说了,他家儿子要娶媳妇儿了。在这地方,如果不多攒点钱,媳妇儿怎么娶得上?
那老先生拿出一个放大镜,假模假样的看了一会儿。最后,他才慢悠悠的说道,“这蜡烛的颜色还有质地,看上去都还不错。”
接着,他拿着蜡烛轻轻的闻了闻,还当着顾言璋的面,把蜡烛点燃了。
发现这红蜡烛燃烧时,没有刺鼻的异味。那老先生便一下子将蜡烛掐熄了。
“一百文,不二价。你如果愿意的话,咱们现在就签契。”
顾言璋听了,心里虽然有点嫌弃他给的少,但他犹豫了一下,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毕竟现在都已经是傍晚了。他们得赶紧的找个店吃顿饭,吃完饭之后,还得找个休息的地方。
“行。咱们就签契吧!”
两人签了契之后,顾言璋就拿到了六钱银子。
加上他先前在铜镇卖泡菜得的二百多文钱,顾言璋想了想,就拿出那些钱,央求那位老先生帮他把两百文钱,直接兑成两钱银子。
如此一来,顾言璋手头上就只剩下三十多个铜板子了。
……
出了德义当铺的大门之后,顾言璋就赶紧的叫上守在门前的老爹和大柱,“咱们赶紧走。现在天色晚了,咱们还得在县城找个地方睡一觉。”
顾言璋在往年的六七八月,一般都会跟着陈家村,以及顾家岗的人,在县城的东码头打短工。所以,他在那里,认识了不少的人。
手头上的八钱银子,他牢牢的绑在自己胸前之后,他去朋友家的这一路上,他就叮嘱自己老爹还有大儿子了。
“待会儿了,我们会去马二狗家。那一大家子几十口人,都住在东码头的一个窝棚里。”
“到了那个地方后,你们尽量都别说话。不管他们问什么,你们都别答。而且,也别跟我分开了。晚上咱们就在那里将就一夜。咱们在那里睡一晚上,就只需要送上几斤的泡菜腌菜。要是去大通铺,又或是客栈睡,咱们一大家子要花的钱,就不止这个数了。而且,那些地方鱼龙混杂的,我担心咱们几个人被人给盯上。”
他们几个一旦被盯上了,身上的钱财不光是被人偷完,他们说不定还会那些黑店倒打一耙,说他们还欠了他们的钱呢!
……
顾言璋对县城的东城区比较熟。七弯八拐的时候,顾言璋就把身上的那套衣服,迅速的脱了,还用一个烂布包裹着。把这东西压到担子里的那堆稻草下头之后,顾言璋又换上了自己平日里穿的那套破烂衣裳。
注意到自己大儿子顾大柱那满脸的疑惑,顾言璋笑着跟他解释了,“咱们在熟人面前,财不可露白。”
“尤其是我身上的这套新衣服,可不能被他们看见了。要不然,他们都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过来借的。”
顾大柱虽然已经十多岁了,可他在这人情往来方面,确实比较木讷。不过,好在他这孩子很听话。
虽然不懂老爹为什么出门前那样,现在又突然这样,可他还是轻轻的点了一个头。
而一旁挑着货担的顾裕安,听了儿子说的这番话后,十分赞同的儿,你说的非常对。”
“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一大家子的人,就算是挣到钱了。咱们也不能往外头说。”
“尤其是这出门在外,除了进那种需要撑体面的地方外,在其他地方,咱们可不能糟蹋那身好衣裳。”
说到这里,顾裕安又开口提醒顾言璋道,儿,你交的那些狐朋狗友要是找你借钱,你可千万不能借。那些钱送出去,都是肉包子打狗的。更何况,你要是敢开那个口子,你这辈子都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了。”
顾言璋听了,当时就急急的说道,“爹~,我哪里是那种糊涂人?!”
“我再怎么样,亲疏远近,那是分得相当清的。”
“对于外头的那些人,我帮点小忙,跟他们互惠互利,那是可以的。但假如那些人想占我便宜,想把我当冤大头,我是不可能再跟他们有所往来了……”
顾裕安一听这话,心里头就放心许多。很快,他又开始打听,顾言璋在那个当铺里,当了什么,又当了多少钱。
而且,他还在那里絮絮叨叨的问,他那媳妇儿在私底下,又给了他什么好东西。
两只耳朵里一直听自己老爹说什么,他命好,找了这么个不仅能生儿子,还天天下金蛋的好母鸡,……顾言璋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很快,他压制住了自己心底的那股不爽,一脸严肃的对顾裕安说道,“爹~,你能不能别再说这种话了?”
“就我那大舅子的性子,你真以为他们家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以后了,咱们一大家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