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萱萱以为自家修个新厕所的事情,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就算是公婆大大咧咧的说出去了,别人也不会在意的。
毕竟,她家不过是花了点钱,建了个新厕所嘛。
可是,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玩意儿建成还没几天呢,顾家岗的那些村民们,竟然都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
但凡跟顾言璋有点血缘关系的人,这几天一大清早的,竟然彼此相邀,互相结伴,屁颠屁颠的过来瞧了。
不管是七大公还是八大姨,又或者是三公公六婆婆,他们都带着自己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天天啥事都不干,就只知道围着他们家的新厕所转。
而且这几天里,他们一天到晚的,就跟参加了几百人的旅游团一样,成群结队的围着那个新厕所,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瞧。
就像是瞧什么稀罕似的。
有些人看了还不够,还要上手这里摸,那里摸,嘴里还时不时的发出几声惊叹声,“我的爹啊,你快来看。这安子叔家的厕所,修的比咱们家住的还要好呢!”
“是啊是啊,大冬天的,如果睡在这里,绝对不用吹风,也不会着凉!”
“我的娘啊,你快来看!咱们家的房子要是冬天倒了,咱们只需要用个木板子,把这个坑给盖上。到时候,再在这里铺个床,咱们一大家子几十口人,都可以安安生生的躲在这里了……”
躲在人群中的陈萱萱,每次一听到这种奇奇怪怪的话,她眼睛飞快的抽搐的几下,就赶紧的跑回自个儿的屋了。
不行了,她真的受不了了。
再这样待下去,她好不容易重新组建起来的三观,又要碎掉了。
……
就在她离开之际,顾裕安也被自家的几个兄弟围了起来。
“安子啊,想不到咱们几兄弟之中,就你混出头了啊!”
“是啊是啊,哥,你们家现在,可真的有钱了呦!你瞧瞧你家这茅厕,搭的可真结实。上面铺的是瓦,三面墙都是土砖,修的还这么大。……还有这个坑,修的还这样小。你说说,你就都这把年纪大人了,怎的越活越讲究了?”
“安子哥啊,你知不知道,现在在咱们顾家岗,大家伙们都开始羡慕你们家了呢!瞧瞧你们家又是修新瓦房,又是建新瓦厕,又是挣这出那一出的,……啧啧啧,你们家可真会花钱过日子啊!”
顾裕安听到自家堂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这话,他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
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跟着自家老婆子,在外面瞎嚷嚷的。
他怎么就这么愣呢?!
干啥说自己儿媳妇是个只知道花钱,不知道省钱的败家娘们?
他这一说,全村人都过来瞧稀奇。
儿媳妇现在还能以自己身体不好,累着了,躲在她自个儿屋子里头不见客。可他这个老头子呢,就不行了啊!
他毕竟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别人都觉得他是这个家的说话人,他要是也跟着儿媳妇耍赖,说自己病了,不便于出来见客,那不用到明天,那些刺耳的风言风语,就会传的到处都是了。
想到这些,顾裕安就对着自己的几个堂兄堂弟,苦笑了几声。
“哎~,兄弟们,我也不瞒你们了。不是我这人越来越讲究,而是我那儿媳妇现在,就喜欢折腾这些。”
“半年之前,她做了些腌菜泡菜。其实,这腌菜泡菜啥的,咱们农家人几乎家家都会做。可人家城里人的口味,就是刁钻,让人琢磨不透。人家吃了我那儿媳妇做的腌菜后,硬是觉得她手艺好。不管是开饭馆的,还是走街串巷做小买卖的,都愿意花钱买。我家因此就挣了一些钱。”
“这挣了钱之后,再加上我以前辛辛苦苦攒下的那点棺材本,她就帮着家还了债,又帮着家里修了那间新房。”
听到这里,围着顾裕安转的那几个老家伙,心里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羡慕。
就这个事儿,谁不知道啊?
他们几兄弟的儿子孙子,从六月份开始,也跑去桐镇,还有县城卖菜呢。
他们是经常性的在那里,看见顾裕安一家人挑着担子,卖菜挣钱,挣的可多了。
只要是个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顾裕安带着他儿子孙子,几天下来,就能挣上大几百文钱。
这段时间里,他们家天天都挣钱,这么一算下来,他们家怎么不修新房?
只不过呢,前段时间村里又有人注意到了,这顾裕安一家子没卖菜了,反而折腾卖其他的了。
上回,……大概就是一个月之前,他们几家人就听村里的那几个眼睛尖的说,他家好像卖那什么包子。还卖到了严记饭馆。
有人去严记饭馆那打听,他们家卖的包子多少钱。听说严记那边的包子,都卖到了两文钱一个,还有很多人十几个,甚至是几十个的买。他们立马就觉察到了,顾裕安他家是真的挣到钱了。
以后了,他们家还真的说不定,能住上青砖大瓦房呢!
想到顾裕安这么个弟兄,临到老了,还能享儿子儿媳的福,他们这些老家伙怎么肯福气?
上回因为那泡菜的事儿,他们是顾虑到陈家村的实力,没敢对顾裕安他儿媳妇下手。但是这回嘛,……既然让他们逮到机会了,那他们就绝对不能放过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为了自家能过上好日子,还是要试一试的。
因为不试的话,他们不甘心!
顾裕安的几个血缘关系最近的亲兄弟、堂兄弟,加起来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