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里溢满了微红的光,如同朝日,习惯了黑夜的眼睛对这种光充满了新奇,微微酸胀,泛出了泪水。明荣夏揉了揉眼睛,继续向前。
他们进入了绘有壁画的长廊,这景致使明荣夏想起了墓宫。石壁上像是画着军队出征,身上涂抹油彩的武士手持武器,整齐站列。明荣夏觉得他们威武的眼睛在盯着他,彼德从前对神殿的描述开始浮现在他脑中——彼德说,壁画里的人是活的。画里的人怎么会活过来呢?这种事谁能相信?但目击过水银城从二维到三维的转换后,明荣夏相信壁画会自己活动,他得作好准备,于是握住腰间神刀。
“往前跑!”纳那华特辛突然对身后两人说,“快!快跑!”
他大喊,明荣夏与占辉愣了愣,不用想为什么了,听从于他,全力奔向前方。纳那华特辛转身大喝一声,筑起面冰墙,又腾空而起,超至二人前面,再筑了道冰墙,这样他们三人就被封在中段的密封空间内。石壁像是发生了扭曲,弯曲的光线使人头昏脑胀,纳那华特辛的另一支手按住石壁。高温使得上边的颜料融化,但还是慢了些。另一侧石壁上的武士已经下来了。冰墙虽然挡住了两头的大批武士,不过中间仍有十来名壁画武士向他们冲来。明荣夏向他们挥刀,用神力砍裂他们就像劈裂一张纸,但前提是能碰得到。明荣夏的身手欠缺训练,连避开攻击都很吃力。
“把刀给我!”占辉从他手中夺过神刀。黑色闪电显现出来,挥刀砍去。十几名壁画武士在闪电击打下撕裂开,化为了一滩颜料。
这是占辉第一次使用神刀伊斯特利,如此容易就出现了黑色电光,明荣夏有些惊诧,因为自己到现在仍需集中一会儿精神才能发动它。如果占辉没有失去神力,威力将更大。明荣夏觉得,这刀留在自己身边还真浪费了。刚这样想,背后的盾也开始蠢蠢欲动了。明荣夏取下它,它的羽毛在颤动。“给你!”他索性将神盾也扔给了占辉。那面盾被占辉握住,所有羽毛立刻兴奋得“沙沙”直响,如同响尾蛇在摇尾。
纳那华特辛也为这种现象惊奇,但危机并未过去,容不得他多想。冰墙迅速融化,快碎了。他加固了身后的冰墙,打碎了前面那道,前方的壁画武士如决堤之水,向他们猛烈进攻。纳那华特辛倒抽口冷气,他应该能对付。
占辉有了两件神器相助,更没了惧色,奔上前加入战斗,神刀的黑光,神盾的金光,一暗一明,辉映得无比谐调。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那些武士竟然畏缩起来,他们在恐惧,在敬畏,往后退,似要给他们让路。占辉往前走,他们退得更快;他举起盾,他们伏地跪拜,然后消失了,回到了画中。神盾的金光也渐渐消退。
“这是惠齐罗伯契特利的神盾,他们以为惠齐罗伯契特利回来了。”纳那华特辛猜测说。他也只能这样解释,从来没有人拿着神器来神验,没有任何事例作参考。“这样也好,少去很多麻烦了,我们继续吧!”
明荣夏也觉得高兴,自己拿着神器果然浪费了。
接下来的路程没有一点阻碍,他们不拐弯,一直往前,到了一间发着金光的屋子外才停下。
“刚才那些武士不过是守卫,前方才是真正的神验,凡人进去了,只有两种结局——生与死。”纳那华特辛站在门外严肃地说,“无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里面的状况我无法帮忙。”
“谢谢你。待会儿我们一会重逢。”明荣夏微笑。
纳那华特辛回以同样微笑。
占辉与明荣夏一起进入了那个金光四溢的屋中,金色的光辉如同水一般,迅速淹没了他们的身体,两人立刻不见了。
纳那华特辛在门外保持着微笑。“首领让我留下来,并不是仅为你们带路而已。”他默默离开屋外,转向了一条岔路。
拐过几道弯,前方有两个房间,一模一样的装饰。纳那华特辛来到它们门外,一具干掉的灰色尸骨靠着门坐着。纳那华特辛对他充满敬意地行礼,从尸骨的服饰上看,他生前应是位印第安武士。纳那华特辛小心摘下他腰带上的黄金徽章,擦了又擦,直到发亮,上边刻有一只猛虎,与纳那华特辛腰带上的雄鹰徽章像是同一系列。他将徽章放回了尸骨上。
这具尸骨守着的房间里什么也没有,石墙上有个圆形凹槽,以前似乎镶着什么东西,被人取走了。纳那华特辛转向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的石墙上镶着支火红色的蛇头杖。少年向它行礼,然后解下衣服,一股血从腕间流出,滴落在白色衣衫上,不一会儿便染红了一大片。他以血衣覆盖蛇杖,然后把它从墙体中抠了出来,差不多一人高的蛇杖握在手中时,纳那华特辛欣喜不已。杖内孕含着无穷的力量,力量流转着,使得外表的蛇皮纹路如同活的一般,杖端如蛇身弯曲,最顶端的是吐着信子的蛇头。
“鹰与蛇,这才是一对儿。”纳那华特辛看着蛇杖说。他拿不得离手,仿佛它是用他的生命换取的。
他握着蛇杖往回跑,回到那间金光四溢的屋子,等待里边的人归来。千万别让他白等,无论如何都要成功。
期盼中,金光里重现了人影。明荣夏出来了,纳那华特辛激动万分,“惠齐罗伯契特利”之名即将脱口而出,但在下一刻,他止住了呼喊,激动的神色转为了难以置信的惊讶。“怎么会这样?”他望着荣夏问。明荣夏只是神色沮丧,回答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