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清誉么?”
李澈冷哼一声:“兴安侯嫡女秦婠,不学无术、刁蛮任性、嚣张跋扈,京城人人皆知。”
小全子闻言,低声嘀咕:“可主子不是派了紫嫣和青衣演了那么一出么,现在京城人人都道秦姑娘面冷心善呢。若当真不在乎秦小姐的清誉,主子又何必费了心思演上这么一出?”
李澈闻言目光一顿,而后又是一声冷哼:“孤那是在帮她挽回名声么?孤不过是,找个由头将紫嫣和青衣安排进侯府罢了。”
安排进侯府有各种法子,牙婆送进府,或者安排个侯府的下人给些银子,说是亲戚投奔,哪个都比当街拦轿来的容易。
更何况,若不是为了替秦小姐挣些名声,又何必狮子大开口,直接要了二百多两银子。
小全子心头腹诽,可嘴上却道:“是是是,主子说的极是。”
李澈看了眼小全子,又哼了一声,重新捡起桌上的书看了起来。
书房内一时静谧,小全子低头叹气,真真是主子不急太监急,罢了罢了,他一个太监,替主子操什么娶媳妇的心。
就在小全子已经放弃劝说,准备退下的时候,却听得李澈淡淡道:“三弟最近在好像很闲?”
小全子想了想,明明暗地里替主子打理所有产业,忙的恨不得将十二时辰变成二十四时辰来用,却还得要装作闲散人士的三皇子李清,昧着良心道:“多日未曾收到三皇子传报,应当是闲的。”
李澈淡淡嗯了一声:“整日闲着闷在府中,他定也无趣,既然如此,不若四处去转转。”
小全子闻言当即便笑了:“主子说的极是,三皇子确实该出门散散心,奴才瞧着一品香就不错。”
李澈抬眸看了小全子一眼,随即又收回目光落在书本上,淡淡道:“他去何处散心,孤管不着。”
小全子笑着道:“是是是,三皇子那么大个人了,去哪散心自然由他自己做主,主子不过是关心他的身子罢了,奴才这就去跟三皇子说一声。”
李澈翻过一页书,淡淡道:“嗯,去吧。”
这厢小全子为了节约时间,用上了传书,这厢吃饭的秦婠也吃的极不是滋味。
一品香的饭菜亦如记忆中那般美味,可再好的美味,当她挨着李翰坐着,还要时不时微笑着应付他的时候,就显得味同嚼蜡了。
然而李翰却不以为意,他不仅挑着话头,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她聊着,见她多夹了哪道菜,必定会亲自为她夹上一箸。
莫说他是个皇子,就是现代,这等做派也极为殷勤了。
秦婠心头也是叹气,若她是个土着,此刻定然满心欢喜,毕竟李翰单论样貌已是不俗,加上他的身份,和他这般殷勤的示好,不心动都很难。
李翰的条件已经开的极好,可不知道为什么,即便他已经如此放下身段,可秦婠在李澈和他之间,仍然愿意选择李澈。
秦婠扪心自问,李翰不比李澈差,对她的心意也肯定是李翰更甚,都是给人做小,都是已经决定当被狗咬,放弃了所谓的爱情,可她为什么就是觉得李翰不行?
秦婠找不出原因来,最后只能归结于,李翰做的太多,反而让她有种不踏实也不真实的感觉。
就好似,她根本看不懂李翰这些心意里,有多少是真的冲她这个人而来。
其实李澈又有多少呢?
莫不是她犯贱,对她好的她不要,偏偏选择李澈那个动不动就对她喊打喊杀的?
秦婠连忙摇了摇头,不对不对,她之所以打心眼里排斥李翰,还是因为他太过强势也太过霸道,不管是将尹婉柔送入侯府,还是出面将黎寒赶出国子监,他做的越多,却越让她体会到,他跟她完全不是一路人。
他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他只在乎他的感受,也只在乎他的目的,至于旁人的想法,甚至伤害别人都无所谓。
这郑本身并没有错,可却让她打心眼里起了一丝凉意。
“怎么?可是不喜这道菜?”
李翰温柔的声音在身侧响起,秦婠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回答道:“饭菜很好,只是我有些吃不下了。”
听得这话,李翰扬了唇角,看着她的眼神仿若有流光:“如此倒是我的不是,婠婠吃不下便不吃了,与婠婠相处越久越发察觉婠婠率真,今日我很高兴,婠婠可如我一般高兴?”
他一口一个婠婠,听多了秦婠也习惯了,只是习惯了称呼,却习惯不了他这般肉麻的话。
当下有些尴尬的不知如何回答。
李翰却没有如先前几次一般,轻易的将话带过,而是面上含笑的看着她,坚持要她给个回答。
秦婠只得礼貌一笑:“与殿下……”
“是羽之。”
成吧,羽之就羽之。
秦婠重新开口:“与羽之用饭,这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婠儿自然是高兴的。”
李翰深深的看着她:“我不需要旁人的荣幸,我只需要婠婠的高兴。”
秦婠在心里给他抱拳,情话小王子,失敬失敬。
“二哥!”
门外一道声音响起,秦婠刚刚转过头去,就瞧见雅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带着独有的青春气息,快步走了进来。
入内之后,也不生分,径直在秦婠对面坐下,看着一桌的酒菜,深深吸了口气:“好香,二哥来一品香用饭,怎的也不叫上我?”
李翰闻言没好气道:“你不去你的长乐坊,跑这里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