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达里,古老而巍峨的领地,在曾经的兽潮中湮灭,但留下的残破文明依旧让它有着伫立在真实世界的价值。
一个瘦削而凛冽的影子,从尽头的山丘上,拉到了这片遗址的边缘。
光辉如同跟随在他身后一般,他的影子覆盖着目之所及的一切地方。
宽容肥大的白色常服,紧锁的领口下,一排紫色的纽扣往下排列,一共28颗,纯紫色的腰带让他看上去更加肃穆,只是白色的兜帽盖住了他的脸庞,杂乱的阴影下,只能看见一对白金色的瞳孔,通过垂落无力地皮肤和手上的皱纹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老人。
左手的权杖撑在地面上,一步一缓,朝着昆达里迈了过来。
突兀地尖锐岩石刺入了破旧而软弱地草鞋,刻入紧皱干瘪的脚底皮肤之间的皱纹中,体重带来的压力在相互作用力的表达中让尖石带上了开刃之后的致命感。
“咔……”伴随着风声的压抑破碎声并不突兀地被卷走。
但那绝不是一个老人松弛的皮肤受到伤害时的悲鸣。
崎岖的道路在老人蹒跚的脚步下充满了矛盾的光影,艰难而又渺小的荒诞视觉构成了一副迟暮的画卷。
老人在土地山川上留下的脚印中,每一个都无比平整,仿佛他总能在无数弯弯绕绕的崎岖山路中,找到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地方,然后踏上去。
在距离他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一道匍匐在地上的身影站起身,精准呆板而虔诚地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再次跪下,匍匐。
他的足迹永远追随着老人留下的脚印,却又永远落后在后,如同信徒,只是让人瞩目的是他那代表性的光头,还有背上那块深黑色的龟壳。
“铛铛铛……”风中传来了权杖顶端的破旧金属圆球撞击在权杖主杆上的声音。
老人停住了脚步,看着荒芜的废墟,信徒一样的身影虔诚地来到了他的身后,强壮有力的手臂扶住腐朽枯败的手掌,露出了让人恶心的落差。
这是时间的伟力。
老人的目光看着这片废墟,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身后的光头取出了一副地图,上面描绘着庞大而精细的信息,然后吐出了谨慎而规整,标准而缓慢地字眼:“这里就是是昆达里,距离时钟之城还剩5天的徒步路程,曾经是维多利亚的领土,在三王时期被攻破,现在被一头[黄沙的食人恶魔]占据着。”
“知道的人多吗?”老人的声音如同两片生锈的铁页相互刮擦。
“不多,但是足够。”
毫无疑问,这位[黄沙的食人恶魔]是一位引起了灵体和物质关注的“传奇”。
“是一只小蚯蚓?”老人白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一道细长的黑影,就像权杖上编织的象征着[冕下]的黄金穗苗。
光辉之神,是丰收之神,也是储备战争之神。
他的目光如同火苗,将其中的黑影彻底包围,燃烧殆尽。
“你在穆拉的圣殿中带来的火种还有多少?”老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仿佛是将死之人不愿咽下的最后一口气。
“我的朝圣之路走完,还有最后一道信仰之火。”他看着身后蔓延到虚空之中的痕迹,属于神的光辉越来越黯淡。
老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是秩序和光辉的选择,却将痛苦赋予了你,荒谬的神父终将失去他的光辉,迷途的羔羊也会迎来新生。”
身后,一个丑陋的头颅钻出了龟壳,朝着老人的地方咬了过去,可惜没有咬中。
“你们吵到我睡觉了!!!”
……
天空上,黑色的飞艇划过云层,地上的老人抬起了白金色的瞳孔,深邃的目光映在透明的琉璃外壳上。
康德拉收回了自己放肆的目光,隐晦地用手摸了摸自己头颅旁边几个不断挣扎的“小肉瘤”,用阴森而诡异的语调轻声说道:“不用急,很快就到了,真正的入口就在这里,我已经闻到了熟悉的硫磺味……”
在他身后的座位上,木然不动的侍女低着脑袋,双手重叠放在腹部,斜对着坐在内侧的女人,女人带着宽松的草编帽,长薄的帽檐遮住了女人精致的面容,但是紧凑而得体的长裙让她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只是对于这些目光,她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微微抬了抬头,在康德拉开口的时候对他稍微关注了一下。
……
城堡中,李斯特再次见到了娜奥米。
“这是新的契约。”娜奥米将手上的一份羊皮卷递给了李斯特,“你可以先看看。”
今天的娜奥米穿着一身大胆而得体的黑色纱鳞裙,松软的黑发在脑后用平盘微微扎出了一个“腰线”之后又整齐有序地挂落在背后,甚至贴着腰际线浮跳出了曲线。
李斯特微微欣赏了片刻,才将目光放到了手上的契约上来。
对方这么快就和希尔薇商量好了?
李斯特有些疑惑,这里距离天空之城可不近,晚上乘坐飞艇可是非常危险的。
带着疑惑,他扫视过了手上的契约。
……
“1000万财富金币?”李斯特抬头,有些诧异地看向了娜奥米,这不是不满,而是太满意了。
对方的诚意让他也觉得有些惊讶,原本他以为有希尔薇的支持,娜奥米作为商人,肯定会坚持之前的那次庞大的贷款额度,两方合作很显然想限制他的财富自由。
但是现在……
说实话,一千万财富金币……李斯特手上所有的资源加起来,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