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壮在交医药费的时候,又再一次悄悄问了田有料田甜恢复的概率,作为一名父亲,他无论如何他都要知道他妮子的情况咋样,哪怕再坏的情况他都想要有个心里准备。
田有料看了一样在给田甜擦脸的王翠花,流言蜚语真不能信,她看着田甜眼里流露出来的关心骗不了人。
人前孝子人后骂娘的人他看得多了,田壮这两口子在村里也是红人,奸懒狡诈,重男轻女,家里有一口都吃光,没有存款......
王翠花在村里的风评不好大家都知道,对着田甜不是打就是骂,她男人不说她,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看着王翠花和田壮,田有料叹了一声气。
“壮啊,哥也不瞒你,你家妮子伤的是头,具体什么情况不好讲,现在看来智力是没有收到影响,这几天要多加留意,一旦发烧就有可能成傻子。”
田壮愣了,田甜有可能变傻子,她可是他们家这几代人里头脑最灵活的。他还等着她考上大学光宗耀祖呢。
久病床前无孝子久贫家中无贤妻,他已经想好了,这个孩子他无论如何都要保下来,哪怕她最后走在他前头。
田有料看到田壮的表情,就知道他想留下这个孩子,难得啊,一般人听到妮子受伤都是随便敷点草木灰,活下来是命大,活不过就那样。
他心软了,“是兄弟和你说句实话,你家妮子后脑勺受伤的血跑到眼睛那去了,她的眼睛有可能看不见。你们之前去镇上的医院调理过,她身体的隐患我就不多说了,就看这几天,只要不发烧,眼睛周围的血退下来,她就不会瞎。”
田壮能感到背上的妮子睡得很安静,看来今天她是真的累到了。他转过头看着陪着他渡过人生三分之一的人,“料哥说,这几天是关键,你就不去上工了,我明天和书记请假。”
田壮的话给了王翠花花重重一击,这个孩子和她的缘分要断了吗?
眼泪一颗颗自眼角滑落,滴落到王翠花的手背上,看着手背,原来她还是会为这个孩子哭呢!
背着田甜的田壮看着脸上没有表情,泪珠落个不停的王翠花,他嘴痒了手痒了,想抽烟了。
“好,明天我不上工了,今晚我熬好药,整夜守着妮子,她要是发热我就叫你,你和大哥打声招呼吧”
田壮没有想到王翠花会同意,他以为王翠花是讨厌甚至憎恨这个孩子。
大哥,要和大哥打招呼,田壮觉得自己浑身都疼了,他不想和大哥说这件事,他大哥肯定会打死他。
田壮更加抑郁了,郁闷的说道,“婆娘,我不想见大哥,你能和嫂子说吗?”
王翠花呲了一声,胆小鬼,“他是你大哥,我和嫂子说了,大哥知道后你肯定被打得更重。”其实她也怕和她大伯说这件事,她能想象到她大伯发飙。
王翠花话音刚落下,他就知道她幸灾乐祸了。不止他怕,看来她也怕。回家的脚步更沉重了。
静静坐在地上的田爱党看着来回走个不停的弟弟,他知道弟弟的担心,但是他说不出来,他怕妹妹会离开,就像隔壁的朱大伯,他就是进山回来一身血,第二天就走了。
“哥,妹妹会没事对吗,她就看起来吓人,其实没啥事对吧,她刚刚还认得爹呢?”田爱军小声的嘀咕到。
田爱党迟疑了,他不知道怎么和弟弟说,深吸一口气,“妹妹认得爹,娘也跟着去了,有料叔那么厉害,肯定没事。”
田爱党的声音里并没有很坚定,连他自己都不确信,更觉得安慰不了田爱军。
田爱军紧握上手,声音大就有理似的,“是的,妹妹那么强,她肯定没事,毕竟她的脑子那么好使,力气那么大。”
兄弟俩无言的对视一样,无意的传递着自己的确定和给对方信心。
往常这个点数他们家都已经吃完饭了,到了现在这个点数,他们完全感觉不到肚子饿。
听到门口传来了开门声,兄弟俩跳了起来,跑到门口。
田爱军毛毛躁躁的喊到,“爹,妹妹怎么样,是不是就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事。”
趴着睡着的田甜被田爱军的大嗓门吓了个机灵,张开了睡懵的眼。
时刻关注着田甜的王翠花看到这番情景,这瓜娃子皮痒了,拎起田爱军的耳朵就是一柠,手拍打着他的手臂,嘴里小声的骂着,“不知道妹妹不舒服吗,大喊大叫啥呢!作业做完了?”
田爱军跳着脚,拍打着王翠花柠着他耳朵的手,嘴里不停在求饶,“痛,痛,痛,娘,我错了,松松,好痛。”
赶在弟弟后头想要说话的田爱党看着这番景象,他小声的问,“娘,弟弟是关心妹妹,要不你给他松松?”心里不敢说他们俩自打父母出门后就没写过一个字。
醒过来的田甜知道回到家,刚想要开口给小哥求饶,她脑袋涌入大量的东西,千奇百怪的,她要努力吸收消化光,不然她有可能变成傻子。
田甜闭上了眼睛,进入深睡的状态。
田壮没注意到田甜醒来又睡早着,撇了自家婆娘一眼,“闹什么呢?都吃就饱了是吧。那今晚都不用吃饭了。”
一家之主发飙了,整间房子瞬间安静下来。
将田甜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看着睡的香甜的妮子,他不能想象妮子变傻或者死去,他要和大哥说,挨打也是他活该,他没阻止婆娘的胡闹。
看着一副要上刑场受罪的丈夫,王翠花没有义气的溜走了,她要去给妮子熬药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