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虫毒蚁肆虐的泥泞路上,衣不蔽体的犯人佝偻着身躯被锁成一排,像牲口一样被吆喝着前行,一旁龇牙咧嘴的管事挥舞着马鞭。
吴诺两日前来到此处,她在这群面有菜色身形猥琐的囚犯中显得极为突出,在来的那一日就让管事起了色心,在昨日管事还以责罚为由欲对她图谋不轨。
这时管事正找机会再摸一把吴诺的小手,就见吴诺隐藏在碎发阴影下的眸子瞪他,他一把将吴诺从队伍里拉出来:“瞪我?认清你的身份,在这里我就是天,你就是被我踩在地上的烂泥。”
几鞭子甩吴诺身上,她也顾不得疼痛,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大爷,我真的不是太守家的女儿,你将罪人画像拿来对比就知道我不是她了。”
瘦管事冷笑着收起鞭子,一巴掌狠狠甩在吴诺脸上:“贱人,罪人画像早就被冲入洪水中了。看你这珠圆玉润的样子,你不是太守家小姐谁是?”
吴诺指着囚犯中的胖子太守:“大爷,求你开开眼吧!你看我和他长得哪一点像了。他女儿趁着……”
提及爱女,太守气喘吁吁跑了过来:“管事,你别听她瞎说,她就是听说今日邓总兵会来视察,满腹心思就想着勾搭人家。”
话毕又扭头对着吴诺语重心长:“琳琅,我们已是阶下之囚,邓总兵我们家是高攀不上的,你就安心待在这里,爹虽然落魄了,但一定会帮你解决终身大事。”
周围犯人晦暗的眼睛里闪过精光,这样如珠似玉的大美人好看又好吃,全都露出黑齿讨好着太守。
管事摩挲着下巴,眼神肆意在吴诺身上打量,想着:他就是田场的土皇帝,什么东西经他手都得掉层皮,更何况是女人……
吴诺被群狼环绕,眼睛通红仇视着太守却百口莫辩。
她是在前日给影楼拍古装宣传片时穿越的。
当时这里山体滑坡,从庇城流放到此处的罪人和牢头遭遇不测,活下来的只有太守父女两人。
她到这里向太守打听情况,就被太守诓了。
当此处的管事找到他们时,太守之女拿出了太守用最后人脉换来假户籍,装成了过路人。
而她这个真正过路人,被污蔑成了太守之女。
不远处,身形壮硕衣着铠甲的男子走来:“干什么呢?在这吵吵嚷嚷的,诚心打扰总兵大人是不是?”
瘦不拉几的管事在丰神昳丽的男人面前奴颜婢膝:“梁教头,新来的囚犯不听话,我这就拉她下去好好管教。”
男人睥睨一眼,颇为嫌弃的将扒拉他裤腿的管事踹开:“连个囚犯都对付不了?”
“梁教头息怒,新来的不懂规矩,再也不会有下次。”
管事左手捂着被踹出的脚印,右手就去拽吴诺,吴诺瘫坐在地上。
她完了,管事本就没多少人性,她还连累他挨了一脚,他一定会弄死她的。
如果放在以前,梁教头这样四肢发达行为傲慢的男人她看都不会看,现在却顾忌不了那么多,直接扑到梁教头面前。
“大爷,我是过路被他们强行抓来,求你行行好救救我。”
梁教头低头看吴诺再看看太守,长途跋涉好几个月,原本两人宽的太守已经瘦了一个自己,而吴诺还是白白嫩嫩的模样,刚才晃眼一看牙也长得不错。
梁教头掐住吴诺下颚,强迫她张大嘴巴,吴诺牙齿整齐洁白,再加上丰腴的体型一看就不属于这里。翻山越岭这样久,还能将外形保持得这样好还真是少见,他手指在吴诺脸上揉捏一会儿,最终对管事招招手。
“她,我带走了。”
吴诺手上被绑着绳子,绳子的另一端被牵在梁教头手中,绳子有些长被男人拿在手中甩啊甩啊!
吴诺想起了她遛狗时的场景:“大爷,我不是……”
没等她将话说完,梁教头暴戾的拳头落在她身上,吴诺吓得抱住头,不过梁教头很快换了一张脸,笑嘻嘻的凑近吴诺。
“小贱人,少给我说这些,来了这里就是犯人。”梁教头拍拍吴诺的脸,俊美的脸上写着残忍二字:“好心提醒一句,想进入总兵府的探子很多,你一直念叨你不是太守之女,如果拿不出证明身份的东西,那你就是细作,对付细作的法子我有百种……”
“唔,大爷,我知道了。”吴诺心有不甘却也不能继续说下去,她知道梁教头说的没错,她来到这里后见到了一些大家族的逃奴,因为是黑户就被拉到此处当成牲口一样干活。
昨晚她和一群男女睡在牲口棚中,不仅能闻到排泄物的味道,还有蛇虫鼠蚁在身边爬行。更让她受不了的是,有人在夜色的掩饰下将黑手伸进她的衣摆,为避免更多人加入欺负她的行列中,她还不能声张。
刚才她看见有贵人前来,想着贵人生活在花团锦簇中总会仁慈一些,给富人当丫鬟比在在这里干苦力强,所以才故意闹开。
天上太阳毒辣,梁教头扯着衣襟瞟了眼吴诺,直看得他心痒痒的,哪怕他是生在富饶地的公子,也觉得吴诺诱人,这高大白胖的身材,素净典雅的面盘,也不知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养出来的。
梁教头好奇起来:“你说你不是太守家的女儿,那你是哪家的女儿?”
吴诺眼睛一亮但又很快黯淡下去,她说她来自未来怕是会被当做傻子,一个漂亮的傻子在文明社会都会欺负,在这地方会遭遇的事情她根本不敢想象。
“大爷,我就是太守家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