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诺接连几日都没在铺子里守着,今日出现了,那些常客少不了就得和吴诺寒暄。
“老妹儿啊!这几日怎得没见你?”
说话之人是嫘氏布坊的大儿媳,上回赵坤山收回来羊皮,最后还是拿去嫘氏布坊,让他们做成的皮袄子。
嫘氏布坊是一个老翁带着几个儿子儿媳在经营。
因是自家的铺子,店家做起买卖来也随意,吴诺上次去的时候,就提了一下用布坊染缸里剩下的边角料给羊毛染些颜色。因剩下的边角料用来染布会导致颜色不均,所以欣然答应,也只收了个成本钱。
吴诺觉得他们做生意爽快,就说了食铺冬季的衣裳交给他们布坊来做。
再过一旬就立冬了,今日这大儿媳来食铺,估计是想暗示她呢!
“这段时间忙,原本打算明日去你们铺子挑布料做冬衣的。今日你来了,我便和你说说我这边的打算。”
大儿媳原本就是为这事来的,正愁怎么开口,结果吴诺就直接提了,她也是高兴。
“你瞧你说的,别人听见还当我是个厚脸皮。”
吴诺跟着笑了笑:“我打算再雇几个人干活,所以这次做十六件衣裳,其中一件小孩穿的。”她也不打算再用布料区分食铺帮工的职位了,只在样式上做些改变。
“做成他们身上的款式吗?”
“嗯,你们平日做冬衣,衣裳里都用什么填充?”
“有钱人家穿皮毛或用蚕丝填充,穷苦人家用芦花。其他的就用鹅毛鸭毛等物,这几样穿着也还暖和,但就是跑毛得厉害,而且还会从里面扎出来。
听说在西北那边也有用一种叫做白叠的物什填充的,但白叠有很多花籽。那花籽极难去除,那边的女子辛苦一日也只能得到一捧白叠。所以那边的人通常也不用白叠填充。”
大儿媳完成了家翁交给她的任务,这时一身轻松就和吴诺闲聊起来,将知道的都说了。
听闻吴县的冬日还会下雪,想必是极冷。吴诺也想给帮工们置办一身保暖的冬衣,但皮毛和蚕丝都不便宜。
“你们那儿可有大块的碎布头?”
“有,那个便宜,你若是买细麻布缝制衣裳,我可以做主送你。”
“这可使不得,我要也不是那少少一点。”她打算用布条和各种家禽毛给帮工做夹袄、夹裤。嫘氏布坊的手工费比较贵,夹袄和夹裤这种穿在里面的东西就不交给他们做了。不然做下来,手工费比布条和家禽毛都贵。
“那就给个本钱。”
“行,现在还不太忙,你可现在去给帮工量尺寸,做衣裳的时候在他们原有的尺寸上做大的一个码。”
冬日里,大家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穿,外衣肯定得做大一些。但这件事如果吴诺自己提出来,嫘氏布坊的人肯定不会自作主张将衣裳做大。毕竟给钱的人是吴诺,他们要为吴诺的利益考虑,而不是去想帮忙穿在身上是否方便。
吴诺想的是,用碎布条做的衣裳,还为了固定毛的位置,肯定得在上面扎一圈又一圈,样子肯定不会好看,所以会将嫘氏布坊做的外衣缝制在外面。
之所以将两件衣物缝制在一处,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现在儿女有点好东西就得往老人那里送,在夹袄外面缝了一层食铺统一的服饰,也就他们能穿。
吴诺不希望自己的帮工在这个冬日生病,不能让帮工在做吃食时流鼻涕打喷嚏,更不能让客人看见他们的病容。
这件事,吴诺就交给了阿燕处理。另外还拨了银钱给她,虽然相信阿燕,但需要的工钱和布料钱,吴诺心中都有数,去嫘氏布坊定制的冬衣,她最后也是会看市券的。
“吴掌柜,明日我家有客人,送两斤白凤尾和花凤尾到我们家中。”
“不好意思,这一批酒数量少,所以概不外送。不过我们已经在抓紧时间酿制,一个月后就能有充足的酒,供客人打包带走。”
“你这人怎么这样?”没买到酒的人,一脸怒容的走了。
吴诺并不生气还对着他的背影笑笑,此人看起来是哪家的仆从。虽然是她这里没货,但没买到主家想要的东西回去,难免会挨骂。
一直过了晚上打烊的时间,肖震和赵坤山才回来。
两人身上带着一股子寒气,一回来就围着火盆烤。
“安康,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现成的吃食。”赵坤山和肖震在外待了大半日,现在是又冷又饿。
厨下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安康便出来说道:“我奶奶让你们等等,说给你们煮些面块吃。”
“煮吧!”赵坤山对他挥挥手。
吴诺来到火盆边戳羊毛毡:“怎么这样晚回来?”
“暗监再次对于倩进行审问,知晓了于倩背叛的原因。”
说起这点肖震颇为得意:“就没有我们暗监撬不开的嘴。”
这话让吴诺想起了梁山,不由得白了肖震一眼。
赵坤山继续说道:“訾七郎逃出去后被于倩救了。于倩本想在訾七郎打探消息,没想到最后爱上了訾七郎。
所以在訾七郎被杜生抓走后,用出卖同伴的方式换取訾七郎自由。
王家贩卖私盐的消息,也是于倩透露给杜生的。”
“原来于倩那么早就背叛了。这两人的爱情来得也够快。”
訾七郎是羌地有名的fēng_liú才子,赵坤山自然知道他。
“众多羌地风月场上的女子,都为訾七郎着迷,于倩被訾七郎吸引也情有可原。”
“那訾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