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姒愣怔的那一刻。
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男人低柔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玉树琼花。”
“你我之情,如同此花,永不凋谢。”
微哑的嗓音,轻柔却近乎执拗的语调。
江姒猛然抬头看他。
戚昀眉眼带笑,神情带着一丝苦恼,“我说过要带你去看江南的琼花,但是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耽搁,我又在这待不了多长时间……现在又不是琼花花开的季节,我就想着,索性用玉雕刻一树琼花送你。”
“可还喜欢?”
用玉雕成的花。
江姒的视线不由得再次落到那琼花树上。
喜欢么?
……当然是喜欢的。
那朵朵琼花,花朵片片由玉雕刻而成,白的如雪,又带着玉特有的一种温润感,晶莹剔透。
琼花花语——无私的爱。
他又在她耳边呢喃,你我之爱,如同此花,永不凋谢……
可不是么。
琼花易谢,但是用玉雕成的琼花,可不就是永不凋谢么。
“……”
她几乎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戚昀这是步步紧逼。
他抓紧一切机会来和她相处,做这些事情来讨她的欢心。
江姒不得不承认,她就算现在没有心软,但按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她迟早会栽在他手里。
或者说,说不上栽,但他确确实实在她心上留下了痕迹,是一个不可磨灭的存在。
对于江姒而言,这已经足够可怕了。
她觉得头疼,还有一股不可言说的心累。
戚昀为什么非要缠着她呢。
他到底是眼瘸到什么程度才会看上她?
江姒觉得自己除了一张好脸之外是真没什么优点了。
哦,还要加一条武力值爆棚。
除了这些,她自私自利,小心眼又记仇,缺乏共情能力,甚至称得上一声铁石心肠。
花心又滥情,还极容易变心。
要不是凤凰天生忠贞,再怎么样也不会轻易和别人欢好,她又眼光极高,这么多年她怕是床伴都得有一箩筐了。
简单来说就是,**可以,上床不行。
江姒垂下长睫。
她是真不知道戚昀看上她什么了。
江姒记得自己曾经也问过戚昀这个问题。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好像只是说了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当时的江姒对他这个回答嗤之以鼻。
但是现在,她倒是有些相信了。
江姒有些苦恼地看向戚昀。
她半是叹息半是无奈:“我真的不明白。”
戚昀一怔。
“我这么对你,你何苦对我这般执迷不悟。”
在听到江姒的这句话后。
戚昀竟是微微笑了,眼眸弯成月牙状,形状很漂亮,又带着点无意识的甜和单纯。
他轻声道:“我喜欢你,只是喜欢你而已。”
江姒沉默了很久,在戚昀都不抱什么希望的时候,他听到了江姒这样说。
“这样,我给你,也给我一次机会。”
青年精致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他几乎是猛然盯向了江姒,眼神一刻不眨。
“……你说。”
带着点沙哑的语调。
戚昀恍惚间有种不真实感,但他好像,确确实实听到了。
“接下来的三个世界里面,我暂时封掉自己的记忆,如果你能让这三个世界里每个世界的我都接受你,那我就答应你……我们试试。”
江姒还加了一句,“当然,我并不能保证我最后肯定会爱上你,就算是喜欢,我也可能……”她抬眸看向戚昀的眼睛。
“永远无法像你喜欢我一样喜欢你。我们彼此交付的爱可能永远不会是对等的,即使是这样,你也能接受么?”
戚昀笑得眉眼弯弯。
他温柔又坚定,“当然了。”
“说来说去,阿姒这是怕我吃亏吗。”
江姒:“…………”
青年微微歪了头,风姿毓秀,他笑得温柔又无害,“那我肯定会是吃亏的了。”
“因为,一个人如果能执迷不悟地栽进同一个坑里两次,那他大概率会栽第三次,第四次……次次如此。”
江姒的手被人温柔地握住。
“阿姒说的,我求之不得。”
“一言既定。阿姒到时候……可不要反悔呀。”
江姒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一个嗯字。
…
就和来的时候一样,戚昀离开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的。
但是江姒很明显感觉到了,现在的这个人,是姬无月而非戚昀。
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次属于姬无月的意识回来之后,他也变了不少,没有了之前的让江姒觉得窒息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或者说是被他生生给压制住了。
他依然爱她,渴望她,但他愿意为了她压制自己。
姬无月退步了,相对应的。
江姒也没之前的那么咄咄逼人。
她不再如避蛇蝎一般地避开姬无月,或许是看在戚昀这个本尊的面子上,又或许是其他原因,她默许了姬无月逐渐地接近她,一点一滴地侵占她的生活,以一种温和到近乎习惯的方式。
江姒不再排斥他。
这对于姬无月来说,已经是他最能接受的一个结果了。
…
后来。
江姒有再去过那个院子里看过一次时淮。
再次见到江姒,时淮几乎有些认不出她来了。
因为随着岁月的流逝,江姒的年岁渐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