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得马匹的士卒们,各自适应着各自的马匹。
没有驯得马匹的士卒,哭丧着脸,搭营设帐,埋锅造饭。
天色已晚,自是不能抹着黑走山路去剿匪。
一行人必然要夜宿燎原。
轻风,明月,幽静山谷。
宛如露营,好不惬意。
次日天尚未亮,沈续早起。
令杨大眼、裴行俭二将收拢士卒,出燎原。
燎原秘境入口前,八百五十名兵士分步、骑两阵,站定。
人如松,马如龙,威风凛凛,颇具气象。
沈续暗暗点头,随即纵马来到阵前。
“诸位将士!”
众人肃穆。
“当今天下,外有胡虏侵袭,内有匪盗作乱,纲常败坏,民不聊生。”
“乱世,也是尔等的良机。”
“列位与我,在这乱世里,皆有机会封王拜将,封妻荫子,光宗耀祖!”
“如何做到封王拜将?”
沈续拔出佩剑,高高举起。
裴行俭听到此处,双眉一挑。
封王拜将?似他这等武者,谁个不想凭一身勇武纵横天下,继而名垂青史?
“三尺青峰剑,即可建不世之功勋!”
“尔等,想不想与吾一起,建立这不世功勋,图一个封王拜将?”
众兵士面面相觑。
封王?拜将?
吾等皆贫民,农人,如何敢做此想?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敢!”
不知何人爆喝出声。
杨大眼闻听此言,微微眯起了眼。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当世门阀当道,群雄并起。似他此等人物想要出头,那是千难万难。
主公如此雄才大志,日后必是气吞山河之人。
追随他,封王拜将,或当真可行。
“敢!敢!敢!”
随即,越来越多的人高喊出声。
最终四百五十名士卒皆齐齐呐喊。
“今日吾等的第一步,便是踏破黑龙山。拿蟊贼的鲜血,为我军祭旗,壮我军威!”
“若连小小的蟊贼都拿不下,何以纵横天下?”
“列为谨记,狭路相逢,勇者胜。”
“谁挡尔等的功名之路,就杀谁!”
众兵士齐声呐喊:“杀!杀!杀!”
嘴炮之后,沈续一声令下,全军开拔。
军伍行出半日,山势渐渐陡峭。
两侧怪石林立,仓木参天。
“任奉,你是犷平之人吧?”
“回禀主公,小人曾是犷平一小村守卫队长。”
护佑在沈续左右的任奉,忙震起精神回禀。
“可知这黑龙山的匪况?”
沈续想知道多一些情报。
即便是他再小瞧盗匪,亦不想因疏忽,而让士兵枉费性命。
“小人略知一二。”
任奉随即娓娓道来。
那黑龙山,原本一破落庙观。
早些年,不知从何地来了一名恶汉,名刘一寇。据说是杀了官落草为寇。
那刘一寇颇有些力气和把式,收拢了附近的流寇,占山为王。
其下有两人,一为二当家,一为三当家,为其摇旗呐喊出谋划策。
经年累月,啸聚山林。
聚了不下千二之数的寇匪,号称一万黑龙军。
“报!”一斥候快马来报。
“主公,前方十里便是黑龙山了。”
“着令三军提高警惕,令裴行俭前锋开路,杨大眼殿后压阵。斥候再探!”
虽是练兵,沈续依然简单布置一番。
无他,前世习惯尔。
……
黑龙山,聚义堂。
虎皮大椅上坐着一莽汉。
满脸横肉,目露凶光。
正是那黑龙山大当家刘一寇。
左右二人,一为面目阴翳文士,一为尖嘴猴腮青年。
其余头目依次坐卧,具东倒西歪,奇形怪状。
“大王!”
一匪飞奔进屋。
“禀报大王,一队官兵直奔我黑龙山而来。据此十里。”
刘一寇面上一紧,忙问道:“可看清有多少人马?”
“小的们看得仔细,有四百步卒,四百五十余骑士。”
众头目哄堂大笑。
“哈哈哈,犷平是真没人了,才来区区八百多人!”
“大哥,不如我等干脆灭了这群官兵,杀进犷平!”
“对,杀进犷平,改日宰了鸟皇帝,咱们做皇帝!”
刘一寇面有自得,难不成自己真的有坐皇帝的命?
也不怪他想入非非,往日里官兵剿匪,都是咋咋呼呼围山脚晃一圈就走。
某次一劳什子校尉,许是想升官想疯了,竟然敢攻山。
而后,就被他亲手砍了脑袋!
当时,三千官军跑得漫山遍野,抓都抓不完……
在刘一寇眼里,官军就是吃饷的流民。
甚至流民都不如!
“大哥,我估摸着犷平也就这些家底了,等咱们将其一锅端了,便趁势夺了犷平,岂不美哉?”
刘一寇眉头一挑,随之咧嘴大笑。
此话,正和他心意。
抄起酒碗,一饮而尽,随之起身摔碗,大手一挥:
“众弟兄听令,随我杀下山去,灭了这群不识好歹的狗东西。然后进犷平!”
说罢,便抄起身边大刀,真奔厅外。
众人亦是闹哄哄跟着涌了出去,随之各自四散呼喊手下。
片刻功夫,黑龙山众匪便被聚集了起来。
扛着耙的,拎着锄的,抄着棍的……
随着刘一寇的一声令下,皆争抢着要下山。
刘一寇皱眉大喝:“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