犷平东百里,百余骑策马驰骋,一路尘土飞扬。
“喝!喝!”
裴行俨不停踢着马肚,只望胯下的爱马能跑得再快一点。
当犷平城破,胜局已定时,有数百乌桓溃兵朝着这个方向逃窜。
践踏了犷平的城池,祸害了大汉的百姓,岂能任其逃命?!
裴行俨当即率麾下一屯百人,紧追其后。
一路上,追得零星溃兵,裴行俨直接是手起槊落,不留任何活口!
他的脑海中,犷平百姓的惨状不断浮现。
凡是血性男儿,怎能不报此仇?!
当初,要阳都尉治被破,都尉与城同亡,裴行俨便与异族结了仇怨。
然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难免阵前亡……
再加上要阳都尉治只是个军事性城池,城中没有百姓。
是以,他可以追随父亲,撤走的心安理得。
然犷平的惨状,让他意识到,那些异族——非我族类!
这群畜生连老幼都不放过,岂是人乎?!
每念及此,愤恨与杀意便充斥心间。
“喝!”
催马疾行,虎视前方,槊不离手,杀意凛然。
冷眸扫过不远处的前朝长城……
裴行俨知道,自己要出犷平了。
应该说是快要出渔阳境了。
犷平往东,长城在北则近虒溪,长城在南则入右北平。
右北平北部,寥无人烟,汉室对该地掌控也是名存实亡。
若是那群乌桓兵逃进右北平,既无城池要塞,又无山川沟壑。
可径直向北奔出大汉境内!
若是让其逃入茫茫草原,那便是鱼入水,鸟飞天,再无迹可寻……
绝不能让那群杂碎逃出汉境!
快马加鞭……
约一炷香时间。
远远的,裴行俨看到乌桓兵,正于前方小土丘上骑马爬坡。
山丘有些陡,其行速缓。
可算是追上了!
当然,还是要仰仗士卒们所骑马匹上佳……
这燎原火丝毫不逊于乌桓兵的草原马,如此才能不断拉近距离,紧咬不放。
如此良马,为何他人不得,偏偏被主公所用?
此必然是因为主公天星下凡,受天意庇护!
主公常立誓伐灭乌桓,征讨鲜卑。
如此雄心,怎能不受天地垂青?
经今日之事,裴行俨才深知,主公为何视胡虏为仇寇!
今后,必然要紧随主公之步伐,助其完成剿灭异族之壮志!
回首扫视,裴行俨见紧随身后众士卒,皆是面带愤慨,仇火满目。
不由心怀欣慰。
这些士卒,今日起必然亦视胡虏为仇寇!
“兄弟们,翻过眼前这坡,便可追上那群杂碎!”
“吼!”
众士卒齐喝回应,喝声中满是仇恨即将得以宣泄的快感。
率众上坡。
此处,方可看出宝马与良马之差距。
座下夜照玉狮子,攀爬山坡,其速度仅是略减。
疾驰百余里的燎原火,此刻爬坡却已略显吃力。
裴行俨等不及了,决定先追上去杀个痛快!
吩咐一员屯长领军后,便一马当先,直奔山坡而去。
爬坡至中途,刀兵交鸣声与哀号惨叫声隐约传来。
裴行俨心有疑惑,眉头微蹙间暗道不好。
莫不是那群杂碎撞见了百姓或商队,顺手施以暴行?!
“喝!喝!喝!”
急催胯下宝马,裴行俨心中有了些许焦急。
离坡顶越来越近,声音也越发清晰。
裴行俨心中的焦急,略缓。
因为他能听出那金铁交鸣声,来自于两军交战。
山坡那边,应该有一支军队……
惨叫哀嚎多是乌桓兵!
裴行俨眉头舒展开来。
寥寥喊杀声乃是汉话,证明拦截住乌桓兵的军队,应该是汉军!
裴行俨心中再也不急,但却多了诸多疑惑。
作为边城守将,地图肯定不会记错。
犷平东,这个位置,必然是右北平最北部。
没有要塞,也无长城,更别提百姓……
此处,怎会有汉军?
就算是汉军,也应该驻扎在右北平中部位置的俊靡县城才对……
百爪挠心的疑惑,让裴行俨频繁催马。
终是爬上了坡顶。
居高临下,可见坡下,南北皆崎岖山石,仅有一条山路通往东方远处。
这条山路上,此刻正有二十余骑拦路,截住了乌桓兵的去路。
山路窄狭,二十余骑在此倒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稳稳拦住了数百乌桓。
这二十多人,皆是汉军盔甲,虽以少战多,却丝毫不落下风。
彼此配合默契,进退有据,射术亦十分娴熟。
如此战力素质,比之杨家军还要强上几分!
军伍出身的裴行俨,一眼便看出,这支官军必是身经百战的精锐!
然而,最吸引他目光的,却并非这支官军……
而是这群官军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人。
那人着白甲白袍,一杆亮银枪使得是俊逸非凡,且长枪上下翻飞间,血花四溅,却滴血不沾身。
这武艺,着实俊俏!
那枪法,并不是杨大眼那种“泥鳅枪法”,也非杨再兴那一力降十会的“硬汉枪法”。
去两者之糟粕,取两者之精华……
这才是好功夫!
杨大眼那厮,就是仗着身法,像猴子一样瞎窜!
杨再兴那货,则仗着有把子力气,傻愣愣直来直去!
哪比得上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