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蓟县等了三日,沈续终于等到了面见刘虞的机会。
一大早,便有州牧府官员前来通知,于巳正准时面见。
与其一同前来的,还有公孙瓒一行。
公孙瓒是来告别的,他要离开了。
离开这个让他饮酒断愁却愁更愁的伤心地。
将公孙瓒、裴行俭一行人送出蓟县城外三里余。
“就算是千里相送,也终有一别,回去吧!”
“日后但有所需,且遣一骑来,为兄定当义不容辞!”
公孙瓒不是矫情人,强硬地不让沈续再送。
作为场面话达人,沈续也不能逊色,立刻回应:“大哥若有所需,弟亦如是!千万里,马不停蹄;千万人,吾往矣!”
两兄弟之义,令那群白马义从深深动容,有甚者更是眼含热泪。
最终,二人约定勤通书信后,这才不舍作别。
送别了公孙瓒与裴行俭,沈续马不停蹄赶往州牧府。
此时的州牧府,并不算气派,因为之前这个府邸叫“刺史府”。
幽州,全名为:幽州刺史部。
虽说名字后缀刺史,但刺史却并不掌权。
“刺”乃检核问事之意,即监察之职。
朝廷派往各州郡守的监察御使,简称刺史。
年俸只有六百石。
而州牧,则是一州的军事行政长官。
已经完全等同于割据政权了。
所以,“逼仄”的刺史府,已完全不能匹配州牧的身份与气质了。
沈续初来蓟县时,便听说广阳太守与蓟县县令正筹划着扩建州牧府。
足见“孝敬”之心。
因为来的早,沈续进入州牧府后,需在“候客厅”等待。
刘虞召见拜访人,是一个个单独召见,而非集体召见,所以很是费时。
巳初过半,也就九点半左右,有人来告之。
做好面见使君的准备。
这让沈续有点懵。
有啥可准备的?拜礼一进门的时候,不都登记完了?
这州牧,派头挺大啊!
咱在并州当“晋王”的时候,也没说这么大派头……
很快,有仆从前来,引沈续前往会客厅。
当迈入会客厅的门时,沈续下意识呼唤出了视野系统主界面,看了眼右上角的时间。
上午十点整。
恰好巳正。
沈续抿了抿嘴,对这即将见面的州牧,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进入正厅,沈续终得见正主。
刘虞属于那种看上去就很“正派”的人。
看上去四十有余,身着灰麻长袍,甚至还有补丁。
若非腰间那银印青绶,搭眼一看还以为是一老农。
三缕长须,不怒自威。
一看就是久居高位。
沈续施礼道:“沈续代渔阳太守,见过使君!”
刘虞端坐堂上,点了点头,伸手示意:“坐”。
沈续点头,跽坐于右首。
“沈续,沈继之!”
刘虞虽不苟言笑,却也能看出,他在竭力的表现和善,释放善意。
“钱守财于信中再三提你姓名,多次言及你乃年少英杰。”
“犷平之事,我已有所耳闻,扬我国威,你表现的很好。”
“然,此后若在发生此等事,定要先行请示州郡,切勿私自用兵!”
“当然,我也知异人事,有些异人不听天子诏命,朝廷早晚会清算其罪。”
“既食朝俸,自当为君分忧,望你勿要向那些行贼子事的异人一般。”
“还有,钱守财信中言及令你收复虒溪之事,我觉得,此时不宜强行攻城。”
“此时鲜卑各部,正处于族内乱战,此正是我汉与之修好,施以安抚的大好时机!”
“对待异族,当以怀柔,方可显我大汉之仁德。”
沈续眉头一挑,随之嘴角勾笑。
垂首道:“使君所言,续必铭记在心!”
刘虞捋须,点头,“我初掌幽州,左右尚缺可用之人。”
“你之才能不下公孙瓒,只要遵循我之政策,度辽将军一职,非你莫属!”
沈续郑重抱拳,表现出感恩戴德之相。
“使君之恩,续没齿难忘,必赴汤蹈火以报之!”
心中,则暗自冷笑。
这刘虞画的饼挺大!
度辽将军,银印青绶,秩二千石!
待遇与州牧相当。
乃三品杂号将军!
比之护乌桓校尉还要高一头,属地方最高军衔。
此招揽之意,足以见刘虞之心。
他是真的想扶持自己的势力。
虽为州牧,但也真的是光杆司令。
想要让各郡都尉、太守听命,还需有真本事。
没见钱守财都不来拜访?
渔阳与广阳相邻,两者距离最近,钱守财政务能有多忙?
说白了,还是瞧不上这空降的州牧。
堂堂一郡太守,军政一把抓,有这资格。
这是乱世!
有兵才有权!
钱守财想扶持沈续,是因为他有能力,比韩天化那怂包强。
刘虞想拉拢住沈续,不仅仅是因为能力,还因为他的兵权。
当然,如果真心投靠,真的与之一条心……
那度辽将军之位,或许真能得到。
但……
道不同,不相为谋!
念头不通达,就是称王称霸,也不会舒坦。
前世宁赔上一州之地,也不肯向异族低头的人,又怎么轻易放弃理念与誓言。
区区一个三品军衔!
呵!
与刘虞又聊了聊无关痛痒的几句话,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