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还未答话,一个太监急急忙忙闯进宫殿,踉跄着跌跪在皇后面前,神色甚为慌张失措,许是跑得急了,气息不稳,脸色涨红,张了半天口却是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皇后不耐烦地摆摆手:“何事如此慌张,天塌下来不是还有本宫顶着?日后莫要再这般没有教养!”皇后身边培养出来的人,在外人看来自是贴着皇后的标签,言语举止不当,骂太监是小,把问题延伸到皇后身上就是流言蜚语了。
人言可畏,即便是位高如皇后,也是忌讳的很。
太监连连点头:“奴才遵命,不过,奴才有要事禀告皇后娘娘。”
皇后扶着身子坐正,莫鸢有眼力的忙上前打下手,双手虚扶在皇后娘娘的后腰之上,又从旁的给她拿来枕头垫上,对于孕妇来讲,有些倚靠总是轻松一些。
“什么事?说吧。”
太监看了眼一旁的莫鸢,不知底细,有些慎言。
“但讲无妨。”皇后把一只带有护甲套的手搭在莫鸢的双手之间,许是坐的时间长了,正了正身子即便靠着枕头依旧不舒服,索性下榻,缓步移到太监面前,俯视而立。
“启禀皇后,据驸马府的丫鬟来报,婶公主和驸马爷在驸马府大吵了一架,婶公主一直扬言要休夫。婶公主收拾东西打算负气离家,搬回宫中住。”关系婶公主的事情,太监自是马虎不得,一接到丫鬟的消息,一路从宫廷正门跑到皇后寝宫,也不奇怪是这副毛躁的样子了。
莫鸢脸色微变,颇为担忧地看向皇后娘娘神色变化,果然,皇后眼底尽是愤怒之色,握在莫鸢手上的手微微颤抖,竟是气的站立不稳,身形晃了几晃,多半力气都用在了倚靠莫鸢身上。
心绪烦乱,皇后挥挥手,遣退了太监,呼吸变得急促。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不孝女,没有一天让本宫省心的!都已经为人妻了,还这么焦躁易怒,若不尽早改了这性子,早晚有一天会毁了自己!”皇后越说越激动,脸上的怒意遮也遮不住,情绪烦乱地转身复向床榻走去,莫鸢还未来的及跟上步调搀扶,皇后心中一急,头脑眩晕,竟是在未到达床榻之时直直向前扑了过去。
“娘娘!”莫鸢惊呼,到底是晚了一步,皇后径直栽在地毯之上,生生压住了肚子。
皇后甚至来不及惨叫,容颜尽失,惊恐地看着身下堪堪流出的鲜血,无言愣在当地,甚至忘记起身,就那么的侧身屈膝跪地。
莫鸢连忙上前搀扶,无奈力气不及,刚要大声唤殿外宫女,忽然脑中一个念头闪过,生生闭了嘴,从木盒中取出针袋,对准穴位利索下手,先行止住血。
“孩子,本宫的孩子……”到底还是亲生骨肉,皇后娘娘瞬间淌下泪来,颤抖地指着自己的肚子,满是期许地看着莫鸢,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无奈,莫鸢实话实话:“娘娘,您气血攻心已经伤及胎儿,再加上刚才这一摔,我也只能暂时止血,不过胎位已经大大不稳,十有八九保不住。”
“可,可是……”皇后还算有些理智,孩子生不出来一早就知晓,碍于不忍心一直没能拿掉,倒是这一摔,把她的犹豫摔没了,饶是再痛心疾首,也必须面对现实——孩子即将保不住了。
“本宫该如何向皇上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