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是在家中久不出门,但不代表她就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莫鸢在宫中所经历的事情,在南家所受的委屈,梅夫人那么耐不着寞的一个人,自然会派人去打听,然后回来对何夫人讲述一番。
不能对莫鸢发狠,梅夫人就对何夫人发泄自己的怨恨,她料定何夫人不会说出去,吃定了她的软弱,自然也就骑到了她头上。
莫鸢眼圈还是红了,覆上母亲的手:“母亲,让您担心了。”
母女四目相对,太多的话,这一刻不用说,也彼此明了了。
这一夜,莫怨窝在母亲的臂弯里,回忆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聊了很多美好的回忆,只是独独对现在的境况以及以后打算,只字不提。
她们心知肚明,明天的事情,不可预测,享受当下,就是对自己,对亲人,最好的馈泽。
回到南府,莫鸢还是让李大夫给梅夫人开了药,让萍儿把所取的草药尽数都送到南府。
莫鸢吩咐萍儿,一定要把草药交到芝儿的手中,并再三嘱咐,这是莫鸢托李大夫给梅夫人开的治疗疯癫症状的药。
萍儿带着药离开了。
莫鸢让嫣儿跟踪萍儿。眼见萍儿确实把药给了芝儿,芝儿也确实收下了,然后两人携手来到了梅夫人院落的楔园中,关上院门。
自从梅夫人“疯癫”之后,这个小院门经常是关闭的,莫鸢那天来探访是意外,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那天梅夫人被放了出来。问芝儿,她只道自己一时疏忽忘记锁门了。
嫣儿凭借假山的掩映,看清了院中的一切。
梅夫人衣着得体,妆容精致,悠闲地坐在凉亭中修剪初露目的盆景。
“夫人,萍儿来了。”
“咔嚓”一声,一支完好的枝条被梅夫人失手剪下。萍儿心中一惊,浑身都紧绷起来。
“你来做什么?”梅夫人顿了顿,继续修剪。
芝儿见萍儿双手紧握,鼻尖上冷汗涔涔,知道她紧张,替她回答:“萍儿……”
“我在问萍儿话,你插什么嘴!”
“咔嚓”又是一剪子,残枝被梅夫人剪下,随手丢掷一旁。
芝儿悻悻闭了嘴。
嫣儿撇撇嘴,只有没能力的人才会对着下人发脾气,梅夫人也就这点本事,不过尔尔,如何是郡主的对手。
萍儿怯怯地看了一眼芝儿,心中没底气。芝儿对她点点头,示意她开口。
“郡主说,她让李大夫拿了些治疯癫的药,派遣奴婢给您送过来。”萍儿声音很小,却是连嫣儿都听的一清二楚。
没想带梅夫人一把把剪子摔到桌子上,回头狠狠地盯着萍儿,步步紧逼。
“你说,是不是莫鸢那个喧人从你那里知道了什么?”梅夫人声音狠厉,有些尖锐。
萍儿吓坏了,“扑通”跪倒在地,浑身都发颤:“奴婢发誓,绝对没有对郡主吐露半句关于夫人的事情。”
梅夫人缓缓蹲下身子,一只手捏住萍儿的下颚:“那你的身份呢?”
萍儿脸色都白了,急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奴婢一切都做的小心翼翼,郡主没有察觉,也从没表现出对奴婢身份的怀疑。”
躲在暗处的嫣儿心中纳闷,萍儿的身份?萍儿的什么身份?
梅夫人一把甩开萍儿的下巴,厉声呵斥:“蠢货!对你是否怀疑她要表现在脸上吗?为什么偏偏派你来送草药,为什么不是嫣儿!她一定在密谋什么,还有这草药。芝儿,把这草药煎好,喂给出畜生,我倒要看看,她恨我恨到什么地步。”
郡主说的果然不错,梅夫人疑心病太重,除了李玉宁,总觉得每个人都想要害她。
芝儿拿着草药转身正要离开,梅夫人又神经质似的对她说道:“站住,现在不急,我还有话想要问问萍儿,你负责把风,看看四周有没有可疑的人在暗中窥探。”
嫣儿憋着笑,就算她没有真正的疯癫,看她现在这疑神疑鬼的劲头比疯癫的时候更加可笑。
若是有人在暗中窥探,你的这些话不是尽数被他人听了去,既然已经知道你在搜寻,又怎么可能让你发现其踪影。
骂萍儿蠢货,你们到底谁更蠢货!
芝儿显然对梅夫人的“风言风语”早已习以为常,低垂眉眼应答着,站在凉亭外梅夫人看不见的地方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大致地扫视了周围一圈,然后把目光搁置一处,再也不动。
萍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是冻的,是被吓得。
梅夫人在萍儿面前来回踱步,忽而顿下俯视着萍儿问道:“你告诉我,在南府家中,莫鸢和南翼枫的关系如何,与陌芊芊呢?”
嫣儿恍然大悟,萍儿根本就是梅夫人的人,她在郡主身边,完全就是为了监视郡主的一举一动,然后来报告给梅夫人。
嫣儿心中道,好险,好在所有的隐秘的事情郡主带上的都是自己。不然,莫鸢和陌云清的关系早就公之于众了。而现在,皇上针对两人的关系,只是怀疑,并未找到有力的证据,故此也无法对莫鸢进行定罪。
萍儿把所见所闻如实相告,无非就是往常南府下人都能看到的场景:南翼枫对莫鸢的时而冷漠时而热情,莫鸢对南翼枫的忽远忽近;陌芊芊和莫鸢的两两相厌,止不住的暗潮涌动;孟老夫人对莫鸢的谄媚和假仁假义。
梅夫人听完萍儿的讲述,喜上眉梢。
“看来,莫鸢在南府不得势啊,难怪要把爪牙伸到皇宫之中,以为有了太后做靠山就可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