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路子是沈大为沈娇娘找的。

沈娇娘初时觉得和这种黑市的人打交道可能会有些棘手,可真正深入了解了,却发现人家收钱办事,十分稳当。

“张叔你只要给钱,我想他肯定能帮你查个清楚。”沈娇娘推开门,走到书案边,提笔蘸了蘸墨汁,写下了一串地名。

张瑜走在后头,他拂袖看着沈娇娘落笔,问道:“可会给你招来麻烦?”

沈娇娘听得一笑,转眸提着纸便放在了张瑜怀里,她掩唇说道:“张叔若是要端了这黑市,那娇娘怕是就惹上麻烦了。”

然而,暗地里的生意是铲不掉的。

黑市是这个富饶庞大的长安城里,最为顽固的那一块藓。它没有根,生在阴暗的地方,即便铲了一块去,不久之后也会出现新的。

“这一点,我懂。”张瑜敛眸看着纸上的字,说道:“我会向陛下请命,若能求得娇娘你出宫助我,便是极好的。”

沈娇娘聪慧,从前就点醒过他张瑜数次,有她在,说不定便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张叔,若能找到下毒案的幕后主使,娇娘便能出宫去。”沈娇娘身子朝后一靠,倚在拴上,说道:“眼下陛下一面怀疑是回鹘人潜入了宫内,一面又因为你们的查案而怀疑是姜越之在自导自演苦肉计,他不敢将我放出去。若是回鹘人,他担心我有异心,若是姜越之……”

若是姜越之的话,皇帝就更不可能将自己放出去了。

他会挑一个合适的时机,让自己有颜面地死去,就如同母亲那样,哪怕是触柱而亡,传出去也就是急病去世。

皇室秘辛,容不得他人揣测,所以皇帝会直接将其定性。

也正是因为皇帝的这份谨慎,以至于皇后的葬礼当日,整个长安城都在拜谒皇后,而她沈娇娘,她这个皇后的亲侄女,却只能在这八风殿的小院子里,独自烧纸祭奠。

她甚至没能亲至瞻仰。

“但眼下两个案子都陷入了僵局……”张瑜蹙眉踌躇道。

沈娇娘摇了摇头,说道:“我与那两个宫女聊了数日,知道了点东西,张叔可有兴趣?”

张瑜眼睛一亮,点头道:“娇娘你果然机敏过人。”

“那三宝虽是姜越之手底下的人,但却喜欢去那太医署转悠,这一点张叔你们已经怀疑过了,我便不作多的揣测。”沈娇娘几步走到书案后,提笔开写,一连串的名字从她笔下写出,“这些人是三宝见过的,而每一次三宝去过太医署后,都会与宫中一个名叫富香的宫女吹嘘,他们二人原是对食,但这个富香却是在半年前染了风寒。”

“死了?”张瑜有些遗憾地问道。

沈娇娘点头,笔下不停,说道:“富香的确是死了,但她有一个交好的宫女,叫做昙华,如今在甘露殿当值。”

说着,她抬眸看了一眼张瑜,问道:“张叔可需要我去一趟掖庭宫?你一个大臣,贸贸然去那儿到底有**份,我这样的倒是无所谓了。”

“好,娇娘如今能出八风殿?”张瑜不解道。

“哈哈,那是,张叔可是在小看我?哄陛下开心这种事,我不是最为擅长了吗?”沈娇娘挑眉笑道。

的确,沈娇娘在皇帝跟前待久了,皇帝的一个细微动作也能叫她揣摩出点心思来。

但碰上这种要命的时候,沈娇娘能求得在宫内自由行动,就已经是仗着自己跟皇帝的情分,撒娇卖痴得来的了。

第二份名表递给张瑜,张瑜便可以在太医署里缩小问话范围。

“张叔,三宝极有可能是那个捏住汤贤和胡育把柄的人,而且,我觉得远远不止这两个,御医的俸禄不高,没得到内宫青睐的那就更是清贫,如此情况之下,会动歪心思的人不少啊。”沈娇娘的笔磕在砚台边上,当当作响。

“你不怀疑姜越之?”张瑜问道。

姜越之出现在沈家的时机太过巧合,而与下毒案一串联,甚至能解释得通顺。

他掌握了杨培安贪赃枉法的证据,并企图以此要挟他,却不料杨培安胆小,拒绝合作,连夜逃离了长安。

尔后,杨培安被硝石真正的买家所杀。

姜越之一计不成,转用下策,用手底下的三宝所探得的消息利用汤贤和胡育,来彻底完成这场苦肉戏。

事成之前,姜越之给了汤贤和胡育的家人一笔钱财离京,使他们能后顾无忧。

“张瑜的推断不无道理,但在我看来,姜越之并没有必要演这一出苦肉戏,他的动机呢?”沈娇娘问道。

“一个阉人,一个父母皆被处以极刑的阉人,他的动机如何,不难揣测。”张瑜很是瞧不上姜越之。

沈娇娘叹了一口气,说道:“张叔,目前你找不到可以将他定罪的证据,那么不如将视线扩大些,说不定就有了转机。”

说完,她又笑了一下,妥帖地说道:“等娇娘去了掖庭宫再回张叔的信,尽早帮张叔找出这里头的端倪,娇娘也好早离宫去办正事。”

谈妥,沈娇娘送张瑜出门。

随后,她并没有回院子里,而是去找了那两个宫女。

宫女一个叫七香,一个叫五铢,原本是在皇后寝宫,也就是延嘉殿当值,大丧之后,便被皇帝派到了沈娇娘身边。

她们二人往日只是远远地见过沈娇娘,在她们眼中,沈娇娘是生于高山之巅的牡丹,姝色而难以亲近。

却不料,这么一次偶然,却让她们发现沈娇娘其实健谈得很。而且为人相当有趣,根本不像


状态提示:第二十七章 谈妥--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