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车上的时候木子序归心似箭,一心牵挂眉雨的安危却又怕打电话的时机不对被白氏夫妇发现。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给眉雨发了条短信,上面没有字,只有一个问号。
然后过了大概十分钟,眉雨终于回信了,内容是这样的:
喝吐了,摔倒了,被砸了,流血了,失火了,被烤了,住院了!
顿时,木子序坐立不安起来,恨不能肋生双翅,立即就飞到眉雨跟前。
他的脑海中,不断想象着眉雨美颜被毁,长发烧光,浑身缠满绷带像个木乃伊似的模样。
这……也太惨了吧?
抓耳挠腮的在车上熬了几个小时,在眉雨住院后的第二天晚上,客车终于进入滨州车站。
他不顾白眼挤开众人第一个跳下车,心急火燎的打车直奔医院。
车窗外华灯初上,小别后的滨州夜景依然美丽多姿,可惜木子序毫无心思观赏,一个劲儿的催促司机快点快点再快点。
终于,木子序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闯了进去。
然后,他就看见眉雨那熟悉的身影。
她并没有全身缠满绷带,她穿着病号服的身段依然曼妙,她满头的青丝依然飘逸。
只是……她却在哭。
她窝在床上,白皙的小手用力的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滚滚而落,双肩不断颤抖,却并不发出声。
完了。
难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她……她毁容了?!
木子序顿时满脸担忧,开始迅速的在心中组织劝慰的语言。
不过悲催的是,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人了。
“咳咳……这个……其实没必要伤心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
事实证明,真心劝慰的语言其实是不用刻意的去组织编排的。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这句话没有经过任何犹豫,就要脱口而出,连木子序自己都觉得震惊,这么狗血的言情剧的剧情,竟然要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了。
“木子序,你可来了!”
眉雨哭喊着,扑倒他结实的胸膛上,滚烫的热泪打湿他的衣襟。
然后,他抚摸着她那只是添了一道小疤的俏脸,柔声安慰着:“没事,没事,有了这道疤反而更漂亮了……”
按照狗血言情剧的固定套路,一般都是这样的。
可是……生活并不是言情剧。
他开了个言情剧的头,却立即又风格一变……
事实上,他真诚的表白并没有机会说完,刚刚说到“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
我字还没等说完,眉雨就突然抬起了头,好奇的看向他问道:“说什么呢?我变成什么样子了?”
那张脸……
虽然泪迹斑斑,却哪里有半点伤疤?
美颜依旧,毫无瑕疵!
……
眉雨当然不可能将自己折腾的那么惨,这是她在任务开始前就计划好了的。
事实上除了脚踝和后背上各有一道无伤大雅的伤口外,她全身上下无非就是几处淤青,皮外伤之类的。
失血过多?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给谭沛沛制造的假象,是拖延时间分散她注意力,不给她想到白匀江的机会。
脚上的血是眉雨提前准备好的血袋,血袋就藏在她放在储藏室的那两箱子书里。
当时她在储藏室看着时间,觉得水应该快烧开的时候,便给谭沛沛打电话,发挥她优秀的演技,声嘶力竭的向谭沛沛求救。
“谭姐……救命啊!失火了……失火了!!我动不了!!”
当时听着电话里眉雨惊慌失措歇斯底里的求救声,谭沛沛顿时兵荒马乱,她万万不会想到,电话对面的眉雨却在一边大秀演技,一边不慌不忙的将两个纸箱推倒卷帘门前,将门抵住。
挂断电话后,她不慌不忙的从打开血袋,将里面的血往自己脚上倒,将整只白拖鞋都染红,看上去骇人之极。
接着,用打火机点燃血袋,引燃旧报纸箱,销毁证据,制造火灾现场。
再接着,将墙角的纸箱推翻,造成滚落一地的假象,将旧书架费力推倒,摆好位置。
然后,她爬进纸箱和书架下面,试验了几个位置,摆了几个pose,直到让自己看上去真的像被砸到不能动的样子。
再然后,进行这个计划中最困难,最需要决心的一步——自残。
当时她一直在计算着时间,谭沛沛从楼上冲下来开门进来之前,不管多么困难的事情,她也都要搞定。
所以她咬紧了牙关,用脚用力向书架上碰。
一下,两下,碰到鲜血淋漓为止。剧烈的疼痛,让她冷汗,眼泪都不请自来,造型更加逼真。
然后,她将自己头发弄乱,从地板上弄了些尘土污垢,胡乱抹在脸上。
然后,捡起地上不知什么东西上的一截铁棍,将那盏低瓦数的电灯泡打碎。
最后,开始歇斯底里的放声大叫,静候谭沛沛前来救援。
当谭沛沛进来的时候,储藏室没有灯光,加上情况紧急,她不可能有心思去观察箱子和书架的位置,也就很难怀疑现场是伪造的。
必须要说明的是,在眉雨原本的计划中,是不包括后背上那道伤口的。
那道伤口上的血不是伪造的,而是货真价实的——那是谭沛沛在救她的时候刮的,还有身上另外的几处淤青也是。
事实证明,谭沛沛毫无当救援人员的天赋……
听了眉雨的计划,木子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