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好奇怪,车屁股上还粘着封信!”
“看啊,这车真有个性……”
快步向前走着的杜锦瑟很快停住了脚步,耳边传来的议论声,让她忍不住回过了头,向刘俊明那辆价值不菲的跑车上看去。
而刘俊明,此刻也显然听到了议论声,将狐疑的目光投向车尾。
那里果然有一封信
雪白的信封就那样粘在车尾巴上,和鲜红的车漆形成赏心悦目的对比。
“这是……?”
刘俊明狐疑的将信封取下,打开,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
信纸展开,上面赫然是四个大字——
害人者死。
字写的很大,很丑,歪歪斜斜,就像幼儿园刚学会拿笔的小朋友的胡乱涂鸦。
字的颜色是猩红的,犹如鲜血般触目惊心。
刘俊明习惯性的将信纸凑到鼻子前嗅了嗅,确定那不是鲜血,只是某种红色颜料或者墨水。
看上去,这就像小朋友的恶作剧。
但刘俊明知道,这绝对不是恶作剧。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将车停在路边的时候,还是干干净净的。
那么这封信,到底是谁粘上去的,什么时候粘上去的?
此时正值下班高峰,路边经过的行人来往如织,但刘俊明自认记性不错,能记得大多数从车边经过的人。
的学生,穿旱冰鞋的少年,提着公文包的男子,推着清洁车的老婆婆,衣着时髦的妙龄女郎……
人真的很多,每个人似乎都有可能,每个人又似乎都不可能。
自己在车门的位置,一直专心等着杜锦瑟的出现,所以,才能给对方悄悄把信放上去的机会。
“喂,那是什么?哪位姑娘的情书?”
刘俊明正想着这些的时候,杜锦瑟轻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不……不是。”刘俊明手忙脚乱的将信胡乱一叠,就往口袋里塞。
但是杜锦瑟的动作却更快一步,她果断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信抢在了手中。
还没等刘俊明来得及阻止,她已经将信纸展开。
看到信纸上面那四个触目惊心的大字,她也是忍不住俏脸一怔。
“没什么……只是恶作剧,一个恶作剧而已!”
刘俊明此时已经从慌乱中镇定下来,他云淡风轻的笑着,将信纸从锦瑟手中夺过,随手揉成一团,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中。
“真的只是恶作剧么?”锦瑟盯着他意味深长的问,“恶作剧的话,你有必要这么紧张么?”
“这不是……怕你误会么。”刘俊明脸上已经挂起讪讪的笑意,迅速转移话题:“锦瑟,上车吧,我已经在法国餐厅定了位子!”
“我从不吃外国菜,所以还是不去了。”锦瑟淡淡说着转身继续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盯着刘俊明问:“对了刘大帅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刘俊明怔怔的说。
杜锦瑟将双手插回口袋,甩了甩头发,一脸认真的问:“你,相信恶有恶报吗?”
不知道为什么,刘俊明一张白净的脸上表情不由的一凝,思想深处的某根神经似乎受到了重击般,让他竟突然有些心悸。
“我的问题很难回答?”杜锦瑟好奇的追问。
刘俊明急忙收拾了心情,笑道:“不是……我只是很奇怪,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看到刚才那封信,联想到了这个问题而已。”杜锦瑟一脸轻松的甩了甩头发。
“哦……相信,我相信!”刘俊明清了清嗓子,认真的回答,“所谓天恢恢,疏而不漏,凡是犯下罪恶的人,最终都不会逃过法律的制裁……”
“但愿是这样吧!”刘俊明的话还没等说完,杜锦瑟就打断了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向前走去。
刘俊明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餐券,挥舞着对着她的背影大喊:“喂,锦瑟,我……真的订了位子!!”
杜锦瑟并没有回头,只是笑着回了一句:“我真的只吃中国菜!!”
她的脚步轻盈,如同一片洁白的云朵。
刘俊明挥舞餐券的手停滞在半空。
他并没有再去追,也并没有再说话,因为口袋里,手机正在躁动不安的响起来电铃声。
打来电话的是同时朱同轩,是个做了两年刑警,却依然不太敢去凶案现场的胆小家伙,因为他的胆小,经常被其他同事取笑,只有和刘俊明的关系好一些。
“俊明哥……不好了,出……出事了!”
电话一接通,小朱那颤栗的声音便从听筒里传来……
当夜,对当初那一夜参加荆南霜案秘密分析会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不同寻常的。
局长谢巡信下班一回家,就发现自己家的进口防盗门上,用红漆写下了四个大字——害人者死。
队长张清林的老婆买菜回来,却发现菜篮子里多了一封信,信上面只有四个血红大字——害人者死。
车库里,马桶上,办公桌上,电子邮箱里,甚至警服口袋里……
当初参加秘密案情分析会的所有人,在那天都收到了这四个字——害人者死!
这情景,让刘俊明想起了一本小说——《谋杀官员》
在那本书里,高智商主角杀完了人后,还在现场留下布幅——杀够局长一十五,局长不够科长补。
现在这架势,简直就是小说的翻版啊,赤果果的和警方挑衅,赤果果的宣战!
那么,是钟元安的事情暴露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