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靠着枕头,抱住了他的腿。
“我抱抱,司老师。有人说病气会传染,我过给你,就能好起来了。”她热的眼里湿润,坏笑了。
司祁按了下遥控器,把仅剩的一盏壁灯也关了,怕看着她的眼睛,掉进了潘多拉魔盒。
她不是魔鬼,但是他的心魔。
臂弯贴着腰窝。
司祁已经感受到热了,他体温常年稳定,无论春夏秋冬不受外界环境影响,但被她给传染了。
慕轻睡得很快,额头抵在他胸膛上,发梢蔓过薄薄一层布,溜进了他的衬衫下。
司祁不敢用力搂住她,怕会融化掉。
凌晨三点,黑暗里他知道自己应该下床找到安眠药,服下才能好好睡一觉,但他像被烧黏的树脂,没有办法离开她一步。
八点四十分。
没有拉开的封闭窗帘,套房内依然如同黑夜。
慕轻以为自己只睡了两个小时,摸了摸枕头,想到了什么,睁眼看向枕边司祁。
“你睡了吗?”
司祁没有睡,但却处于一种特别的休息状态,他不会觉得困,但会觉得身体处于亚健康,像没吃饱餍足一样,眼神有些轻微的血丝。
“我很好。”他吻了吻她的眼睛,“要不要吃东西。”
慕轻不觉得饿,“我想喝水。”
司祁把床头柜上的凉白开递给她,亲自喂到她唇边。
“不喝了。”慕轻推了推他的手。
“好。”司祁放下玻璃杯,低头凑近她的脸,“我在车上发现了件东西,是你落下的吗轻轻?”
他像是低下眉眼的石膏雕塑,恰到好处的线条,勾勒出一抹威容。
慕轻这时候不太愿意思考,索性问他:“什么。”
“窃听器。”司祁剪住她的手,替她揉了揉眉心,温凉的指腹掠过她卷翘的睫毛,眸光浓隽。
慕轻回忆了下,是那天跟李睿涵发生冲突后,她安装的窃听器,但最后并打开软件。
事后忘了销毁,偷鸡不成蚀把米,未免太惨了些。
慕轻缓缓眨了下眼,痛苦的皱紧眉心。
躺平装死:“好疼,我要不行了司老师。”
“我也要不行了轻轻。”司祁齿尖蹭了蹭她的耳垂,直到泛起一层薄薄红晕,才用力咬了一口。
他回眸眼神漆黑,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舔了舔她被咬出的血,“今晚发布会结束,跟我出国吧。”
慕轻掀眼认真看他,“出国?”
“不好吗?”司祁下颌紧贴在她颈窝,“集团安全了,出了国,你才能安全。”
叶氏芯片正式发布,在海外扬眉吐气是一回事,在国内树大招风,又是另一回事。
远的不谈,海市内部有沈家的云光集团虎视眈眈,海市以外有远在京市的泰和集团恼羞成怒。
沈家跟叶家暂时能够达成某种平衡,至少同时海市本地企业,谁也暂时干不掉谁。
但泰和集团的创始人齐臻,背后家族根深错杂,父亲就是国会议员。
数年前,泰和集团拿到了国家津贴补助,联合国科院开始研究芯片,至今已经耗费了数百亿,仍然没有见到成果。
事实上,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没有研究结果,才符合外界对科研进度的认知。
如果没有叶氏芯片,或许没有人会对泰和集团发出质疑,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叶氏召开了芯片发布会。
相形见绌,泰和集团就成了酒囊饭袋的饭桶。
这样的结果,绝对不是背有靠山的泰和集团能接受的,更重要的是,泰和集团这些年拿着国家的资金,花的地方未必干净。
一旦上头为了这件事,要大动干戈的彻查,那么慕轻就彻底得罪了京市齐家。
齐家或许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对国家倚重、风头正盛的叶氏集团做出什么,但很有可能再现决策人暴毙的类似情形。
照齐家担这种破釜沉舟的报复手段不是不可能。
前车之鉴仍然在,司祁担心的事,慕轻心里也都考虑过。
“你要我躲着齐家?”慕轻眉眼平静,不以为然的说:“芯片都能造出来,难道我还对付不了区区一个齐家。”
“不为齐家。”司祁埋在她肩膀上,闻到了洗发水的味道,混着兰草跟薄荷的淡香。
“我想你跟我过去。”
低哑的声音,沉沉如钟磬。
慕轻被压的有些闷,“我要起来,看发布会直播。”
“答应我就给你看。”司祁不动,帮她揉了揉胸口顺气。
慕轻低头看他手,幽幽的说:“拿开,我是病人听我的。”
司祁不以为杵:“我也是病人,你也要照顾我轻轻,我今天没吃药。”
他一点不忌讳,坦然而渴求的看着她。
慕轻要疯了,气的笑不出来,咬牙编排:“不吃药你有理了,谁昨晚上拿着药,非要我咽下去的。”
“不一样的。”司祁捏住她的脸,不想用力,却想她一直笑着。
“去,等我把公司安排好,就跟你出国。”慕轻被控的动弹不得,无奈妥协了,肩膀推了他一下。
吩咐:“发布会直播,我要看。”
司祁起床拿了平板电脑给她,已经打开了视频页面。
慕轻拿累了,索性打开投影仪,投放在墙面上。
司祁跟着听了一会儿,不专心,没一会儿视线移到了她脸上。
明明没有吃药,他却觉得找到了困意,靠着枕头,浅浅闭上了眼。